我和妹妹帮二婶把饺子包好,然后就回家了,父亲和二叔带着一群堂哥堂弟、跟着叔叔伯伯们给本家的长辈拜早年去了。
我们娘仨就坐炕上吃瓜子和花生,母亲还悄悄的拿了几个栗子出来,瓜子是院外种的三四棵向日葵结的籽,有的还不太饱满;花生也是自家种的;栗子也是自己家的树结的,很久以前村里特别多的板栗树,后来慢慢的都砍了。现在栽树的地方都是庄稼不好好长的地方才栽树。
十点,父亲他们一群人回来了,呜呜嗷嗷的大嗓门很远就听到了;二叔爷几个和三叔他们也到我家待会儿,然后才各自回家吃饺子。
母亲安排我烧水,点着火了,还要烧一点芝麻秸子,意味着明年的日子节节高!
“妈,烧玉米秸子、高粱秸子不更是节节高吗?为何烧芝麻秸子才是?”
“你傻啊,那不是有句俗话说的嘛:芝麻开花节节高!”妹妹挖苦我。
晚上煮的饺子,肉不少,油也多,吃起来喷喷香。我们四口吃着饺子,父亲和母亲说着初一都去哪里拜年,然后说初二姐姐他们来了,都要叫哪些叔叔和大伯来吃饭;最后说要让谁去田家庄的舅舅、堂姥爷、姨家拜年。
他们意属我去,可是我不想去,我觉得妹妹去刚好!
最后他们形成一致是我和妹妹一起去!
大年初一,早上吃的也是饺子,是三十晚上提前包好的。
吃完了,母亲答对着父亲换里面的秋衣秋裤、袜子、拆洗后的棉袄棉裤,最后是看着比较新的外衣和裤子,鞋子是新的。然后父亲就跟骄傲的大公鸡一样,昂首挺胸的就出去拜年了。
母亲的衣服都是旧的,顶多是看着特别干净,棉袄棉裤也是拆洗过的,她自己也换好了,带上穿着里外三新的衣服的妹妹也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家,把他们换下来的衣服放到东屋大盆里,一两天就要洗了。
我都整理好了,就在炕头上坐着,热乎乎的炕,真舒服。
有嫂子和弟媳妇们看到我家开着门,也会过来给我父母拜年,看到我一个人在家,都是说几句话就先走了,说晚点再来跟我母亲待会儿。
快十一点的时候,母亲、二婶、三婶还有堂嫂弟媳妇他们都来家里待着了,我把瓜子、花生、糖用盘子装好,端给他们,就开溜了。
出了院子,朝胡同走去,漫无目的,其实我也没地方可去。
本来可以去二叔家,可是二婶在我家;堂嫂和弟媳妇他们也都在我家,去同学家,大年初一不合适;于是我就在胡同里从北向南走,遇到熟悉的人,就打个招呼,拜个年。
等我走到主街,遇到那个很早就结婚的张姓同学,她儿子个子已经很高了,都快超过她了。
等她让她儿子喊我姨的时候,我都挺不好意思的。
“哎呀,那有啥啊,前些日子,孙永荣回娘家来,还问我着,知不知道你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对了你在哪里上班了?”
我跟她说了我在哪里,她还约我去她家玩,我说我要去我堂爷爷家拜年,我们俩分开了。然后我看到她跟着一个身材很高大的男士走了。
等我去了小堂叔家,看望堂爷爷他们的时候,他们屋子里还一堆人,大都是我不认识的人,后来一问,原来是东南角那边的本家,几乎和我们没啥往来的了,因为我爷爷早就不在了!
我待了一会儿,就告辞准备回家了。
我从堂爷爷家的后门出来,到了主街,看到继奶奶正出来跟人说话,我扭头,假装和堂婶婶告辞,就扭脸朝西走了。现在三三婶家不在这里住,我们更不过来了。
我从主街右转,沿着胡同往北走,看着熟悉的也有点陌生的街道,听着远处零星的鞭炮声,闻着烟火和湿冷的空气的混合物,清新中的香甜在新年第一天里充斥着我的身心。
胡同两侧,理论上属于村里,可是家家都想尽办法,栽树、垒墙、要么堆放柴火或石头瓦块,昭示着不久的将来,这一条土地会自然的变成他们的,即使不能买卖处置,但是可以种两行玉米或者栽两棵果树。
想起果树,好像听妹妹说,我家的樱桃和柿子树都被对门的二哥给嫁接了优良品种,至于结果?还不知道呢。
走过三排房子,遇到一个熟悉的亲戚,男士我称呼三爷爷,女士则称呼二姨,他们家跟我家一样,三个姑娘,他们家和我父母我们见面都会很亲热的聊天,估计是“同病相怜”!
我父亲和母亲还在纠结没有儿子的事情,母亲还有例假,估计还在做着生儿子的梦!这几年,周围的人对于不生儿子的家庭宽容多了,估计是计划生育政策的实施也教育了大家。“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也是接班人!”
胡同的白墙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标语,跟之前的“无产阶级万岁!”一样,喇叭里广播关于计划生育 政策的的频率也跟之前差不多。
我继续往北走,不时的跟人打着招呼,到了邹春来二哥家胡同那边的时候,忽然看到对面一个人,那是在我生命里消失了四年多或五年的人,具体不记得了,但是那走路的姿势、身形、说话的语气都是不能忘怀的。
他也看到了我,我们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