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件旧事,就连蛮横的贺勇都心生胆怯来。
但穆琛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们,只盯着穆琰,“世上没有哪个人的狐朋狗友比你更多!之前是赌,现在又来这一套,你是以为这府里没人管住你了,是吗?”
穆琰并不惧怕一身威压的亲王父亲,从小到大,他怕的都是自己这面若冰霜的大哥。
故而穆琛只是几句话,就让他怂的低下了头,“大哥,我错了。”
“错了就自己去领罚,往后若再敢把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带回府里来,你就不要在京城待着了!”
听到穆琛这话,穆琰心甘情愿地去领罚,只在临走前用那种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眼贺勇几人。
不过穆琛还是没有看他们,就像他们都是透明人一样,穆琛只是看着穆琰乖乖离开后,便自顾自走开。
那叫徐赫的率先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
从前穆琰被别人带进赌场,染了赌瘾后,穆琛直接把那人的手筋挑断。
如今穆琰日日流连风月场所,还把他们带过来,他生怕穆琛会剁了他们的命根子。
好在没有。
“怕什么,世子以前年轻气盛,现在早就不一样了,你就是多虑。”贺勇又变回之前无所畏惧的模样,拍了拍徐赫的肩膀后,第一个往外走去。
徐赫却不像贺勇那样不以为意,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但往后几日都风平浪静的,徐赫渐渐就把穆琛抛在了脑后,如往常一样纸醉金迷。
却在这时,突然有人去官府状告他欺男霸女。
这种事情倒也不打紧,但奇怪的是,不管徐家怎么压都压不住。
紧接着,凡是那日去过王府调戏云筱的都出了事。
穆琰得知后,什么都没说,继续趴在床上养伤。
大哥让人打了他四十棍子,没有几个月,他是下不了床的,自然救不了任何人。
更何况,他也没那个心思……
关于贺勇、徐赫几人的事,云筱一无所知。
如今的她,因着脖子上那道致命伤,还昏迷不醒。
而穆琛,一次也没来看过她。
他的心仿佛比以往还要冰冷,对她的生死完全不在意。
但她伤得那么重,若真的无人在意,根本不可能还留下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越来越弱……
焦嬷嬷发现的时候,赶忙去禀报给了穆琛。
穆琛听罢,却是不紧不慢,连眼皮子都没有掀一下,“这种事找大夫就行,不必来报我。”
听着穆琛言语间没有一丝对云筱的关心,焦嬷嬷的眸底闪过一抹诧异,但她什么都没说,欠了欠身子便去寻大夫了。
房中也因她的离去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可桌前的男人却再也静不了心,手中的书半晌都没有翻一页。
后来,夜深人静时。
他还是去了云筱的屋里。
自那日之后,他是第一次见她。
往日温顺的人,此时面上没有一点血色,竟是真的像时日无多了。
心中无端地生出些许烦躁,穆琛不由得俯身贴到她的耳边,咬着牙威胁,“你是要先去地狱给你娘亲和妹妹探路吗?既然如此,我这就让她们去底下寻你!”
话音落下,睡榻上的人不安地皱了皱眉。
穆琛见状,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冰凉的触感好似毒液般钻入云筱的脑海,强迫她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挣脱开来。
但从鬼门关走过一趟的她实在过于虚弱,并没有立刻醒来。
直到第二日,云筱才悠悠转醒。
焦嬷嬷就在旁边,看到她睁开眼睛后,赶忙冲过去,“孩子,你可算是醒了。”
昨日那大夫说,云筱多半是没救了。
后来她亲自去庙里跪拜祈福,今早才回来,竟不想云筱就醒了。
看来,是庙里的神仙显灵了。
等过些日子,她得带着云筱一起去还愿才行。
天蒙蒙亮才回到房间的穆琛刚要睡着,就听见焦嬷嬷在院里让人去准备白粥,神情不由放松了一些。
接下来数日,云筱都在房中休养。
之前那瓶祛疤药还有一些,但云筱这次的伤口太深,又在脖子上,故而焦嬷嬷特意去穆琛面前又求了一瓶祛疤药。
等云筱能够出门的时候,脖子上的伤痕已经变淡了许多。
穆琛抬头的时候便能看见,眼神不自觉地黯了黯,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嘲讽,“宁死不屈,我从前竟不知道你这么有骨气。”
濒死过一次,很多事情都会看的更明白。
云筱还爱着穆琛,但不会再有那些不切实的幻想。
“若有下次,奴婢贱命一条,绝不会再做类似的傻事。”
她虽欠着兰翠一命,但这世上还有娘亲和妹妹,为了她们二人,她无论如何都得活下去。
听着云筱的话,穆琛莫名地生起气来,说话越发不留情面,“倒是我高看了你!”
云筱无意与他逞口舌之快,擦完最后一个花瓶后,如往常般福身告退。
穆琛却突然叫住了她,“不做傻事,那你要做什么?像讨好我一样讨好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