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雪莫名害怕地咽了下口水。
但她并没有直面过穆琛的恐怖,故而不能真正地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直到四只断手扔到她面前时,江澜雪才吓的呆坐在地上,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穆琛见状,还不打算就这样揭过此事,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穆悦灵,“三妹妹该知道我的护短,怎么,没跟你说?”
穆琛很少笑,尤其是这样的表情。
穆悦灵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连忙说道:“我劝了郡主,但……”
穆悦灵不敢说完。
她在王府里并不受宠,连叫江澜雪一声表姐都不够格,若此时说江澜雪不听劝,执意打杀云筱,定会让江澜雪不满。
可大哥问了,她不能不说,故而只能这样模棱两可着。
兴许,大哥会以为是云筱又做了什么惹怒江澜雪的事,才让江澜雪明知大哥护短还非要打杀云筱。
穆琛却执意要她说明白,“但什么?三妹妹说一半,是还要让我去猜?”
见穆琛这样刨根问底,穆悦灵突然反应过来。
难怪大哥把她也带了过来,这摆明了是要让她做一个取舍。
究竟是得罪大哥,还是得罪江澜雪。
或许,大哥猜出了她并未真心劝说江澜雪,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
穆悦灵一时之间有种后悔不已的感觉。
早知道,她就不该凑这个热闹。
但事已至此,穆悦灵知道自己再不愿,也必须做出选择,当即说道:“郡主怒火攻心,自然听不进我的劝说。”
这话,是彻底得罪了江澜雪。
江澜雪刚刚从丫鬟被砍手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就听到穆悦灵这句话,一双眼如同刀子一样落在她身上。
穆悦灵假装察觉不到,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
穆琛满意地收回目光,移到江澜雪的身上,“想来是姑母太过娇宠你了,才让你胆敢来我院里放肆,不过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婢女弄伤了你的脸,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江澜雪闻言,以为穆琛还是讲几分道理的,语气又变得犀利起来,“虽说那贱婢挨了打,但身份与我不可同日而语,光这点责罚难消我心头之恨。不过念在她在表哥身边伺候,只需她给我下跪磕头赔罪就行了。”
江澜雪自认吃了大亏,还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
穆琛却冷嗤一声。
听的江澜雪莫名心头一跳。
可穆琛却又没有下话,让江澜雪很是不安起来。
直到二人被扔进来,口口声声地求饶,江澜雪才隐约明白,自己脸上的问题该是有隐情。
果然,随着那二人一字一句,江澜雪得知自己的脸压根不是云筱毁的,而是那店里的伙计。
因为对老板平日的打骂怀恨在心,那伙计偷偷买了毒粉洒在帕子上,不只是云筱的帕子,还有很多绣娘的帕子都染了毒。
而跟江澜雪一样不幸的,也有好几个。
只不过谁都没有声张,害怕别人以为自己毁了容。
“把这二人拖下去,再把那些没有卖出去的毒帕子销毁,至于卖出去的,想办法追回。”事情来龙去脉查清楚,穆琛及时地给出了解决方案。
墨玉领命。
屋中很快又只剩下穆琛、江澜雪和穆悦灵三人。
“表哥,我……”知道自己错怪了人,江澜雪越发忐忑。
在这时,穆琛的声音似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耳朵。
“现在,知道谁该给谁下跪磕头认错了吗?”
江澜雪震惊地抬起眼眸,不敢相信他的话。
可穆琛的眼神告诉她,她并没有听错。
穆琛的确是让她去给云筱磕头赔罪。
像是被触碰到底线,江澜雪瞬间炸了毛,“不可能!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给那个贱婢道歉!”
穆琛闻言,不急不恼,只是往外挥了挥手。
很快,一人带着剑走了进来。
剑上还在淌血,显然是砍过手的那一把。
方才还硬气的江澜雪立时卸了几分骨气,但还是咬牙,“我可以给她赔礼,但别想我给她磕头认错。”
穆琛目光冷寒地扫她一眼。
意思明确,不能讨价还价。
江澜雪不由委屈地红了双眼,“表哥,你真要这样对我?”
穆琛蹙了蹙眉,明显没了耐心。
那持剑的人随之往前走了几步,剑上的血有几滴落在了江澜雪的身上,江澜雪再也忍不住,怕的嚎啕大哭,随后同意了道歉。
不过就在江澜雪要去云筱跟前的时候,长公主闯了进来。
“今日是阿雪莽撞,但姑母求你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儿上,莫要太为难她。”
长辈来了,穆琛是不拿乔的。
江澜雪也由此免了下跪的事情,只让人准备厚礼向云筱致歉。
但即便如此,江澜雪还是记住了穆琛护短的可怕程度,将他和他的人都视作了洪水猛兽。
如江澜雪一样,今日的事情在穆悦灵心上也掀起了惊涛巨浪,让她格外心怀不安。
她不知道,大哥还会不会继续迁怒她。
好在穆琛再没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