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说了很久,穆琛都没有反应。
白庭樾收回往外探的身子,百分百确定道:“刚才我真的看见了一个跟顾南嘉很像的人,若不是知道她已经死了,我还以为那就是她呢。”
穆琛闻言,目光若有似无地往外看了一眼,举起手里的酒杯又往嘴里送去。
白庭樾见状,啧啧道:“你这几日是怎么了,酒喝的这么勤?是跟家里的美人儿吵架了?”
“滚!”穆琛难得有了反应,冷冷扫向白庭樾。
白庭樾立马来了兴致,“说实在的,你当初为何要把人家小姑娘圈在身边?那日在听泉小筑,我看的可清清楚楚,她那双眼睛长的极像顾南嘉,你该不会是把人家当替身了吧?”
“像吗?”穆琛仿佛喝多了,眼中露出几分醉意,似是反问,又似是在自嘲。
白庭樾以为他是被戳中了心思,有些恼羞成怒,不愿当着别人的面承认自己借仇人一双眼睛缅怀顾南嘉,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替身也好,一时兴起也罢,我瞧着那小姑娘不错,不像是你说的那么罪大恶极,要不,你跟人家好好过日子?”
话落,见穆琛又喝一口酒,白庭樾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你这种人劝不得。不过,你既然能把人家小姑娘当替身,为何不愿意顾若姝那个替身?说起来,她跟顾南嘉更有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关系,如果你早些娶了她,她现在也不至于疯疯癫癫的。”
“那是她自找的。”穆琛不以为意道。
白庭樾听着,知道他是真的从来没有把顾若姝放在心上过,挑了挑眉,故意揶揄他,“你这人真是冷血的很,当初顾若姝对你可是很上心,你就忍心眼睁睁看她深陷泥潭?”
“嘴不想要,可以直说。”穆琛满是警告地看向白庭樾,仿佛下一刻就会把他的嘴削掉。
白庭樾忙捂住嘴巴,但表情依旧是贱兮兮的,“说真的,顾家现在基本上就是那急了的兔子,你若不看在顾南嘉的面子上帮衬一把,我估计他们真能再整出一个更像顾南嘉的人,届时你会如何?”
“若非她的面子,你以为顾家还能苟延残喘至今?”
白庭樾闻言,知晓穆琛仍是把顾南嘉放在很重要的位置,再想起顾南嘉刚离世时,穆琛那疯魔模样,终是不再提顾家的事,也将刚才无意中看到的那名女子抛在脑后。
不过,他的嘴可不会就此停下。
“穆琛,来来来,说说你院里那位美人儿吧。何时,你再把她带去听泉小筑呀?我觉得我跟她还是挺投缘的……”
话还没说完,白庭樾感觉穆琛的目光更锋利了,好似冰刃一般。
最后,白庭樾被横着抬了出去。
不知是醉的,还是有了内伤。
穆琛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似乎生平第一次喝这么醉,眼前总有人影飘来飘去。
墨玉听着穆琛口中一会儿念叨“嘉儿”,一会儿念叨“云筱”,思量良久,打算将云筱叫过去服侍穆琛。
但还不等他行动,刚被扶进院里的穆琛突然推开了左右,直接走进了云筱的屋子。
自打从医馆被带回来后,云筱就一直刻意回避穆琛,此时见到他,心里涌上浓浓的惧意,下意识捂住肚子,“世子,您……”
云筱本想问穆琛是不是想好法子,如何把孩子从她肚子里剥离出去,结果就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话也由此一变。
“世子,您要喝醒酒汤吗?”
听着熟悉的声音,穆琛的心莫名平静了一些,循着方向走过去,摸住她的小手,轻轻地握在手心。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举动。
那视若珍宝的感觉,让云筱愣了一下,内心深处同时涌出小小的期待。
或许,他待自己终归是不同的。
抛去过往的恨,他并不是全然不在意自己,否则,他不会有这样亲昵的动作。
然而,就在云筱快要说服自己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口中溢出的那句呢喃。
“嘉儿。”
云筱刚才所有的窃喜瞬间化作乌有,只剩下嘴角苦涩的笑。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他是把自己错认成了顾南嘉,才会有这反常的温柔。
不过,对于顾南嘉而言,这才是穆琛的常态吧。
他对顾南嘉,可是人人皆知的偏爱。
“世子,奴婢给您去端醒酒汤。”
云筱无意窃取别人的待遇,用力将自己的手从穆琛手里抽出。
手上突然一空的感觉,让穆琛有些回过神来,定定地看了会儿云筱,在她即将出门时,忽然上前扣住她的腰肢,狠狠将她抵在墙上。
“你想去哪儿?跑吗?”
听着穆琛恶狠狠的话语,云筱知道他现在认出了自己,心中微微发酸。
不被爱的,永远都别妄想得到温柔。
哪怕一丝,都不可能。
“世子,奴婢只是去端醒酒汤。”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云筱轻轻道。
穆琛却像是听不见,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永远都别想跑,我不会让你离开!”
这话骤然一听,好像他对她有多在意似的。
但云筱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