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担心穆琛的身体吃不消,劝道:“世子,您先上来休息一下吧。”
旁边的百姓们也劝。
“是啊,您就休息吧,这里有我们。”
“您还得带领着我们,可一定不能倒下。”
听说这是京城来的世子,身份尊贵的很,可却跟他们一样不嫌辛苦不怕脏地站在这江水里,真是这么多年的头一个。
他们由衷地佩服他,也真心地希望他爱惜自己的身体。
“没事,夏天就快到了,必须要赶赶进度。”穆琛连头也不抬,不停地挥动着手臂,即便右手不适了很久,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
按照真实数据,溟州每年死于水灾的人越来越多,眼看天气就要热起来,万不能再耽搁。
有了穆琛的带动,百姓们干的更起劲了。
穆琛见状,又去帐篷里同匠人们研究如何加固堤坝。
“世子,这么多年,沣江堰损毁的地方太多了,若今年的降水量还跟往年一样,怕是会支撑不住。”
听着匠人们不甚乐观的结论,穆琛的眉头紧紧拧成一条直线,“所以得麻烦各位研究出一个对策,至于钱和其他的,都由我来负责。”
众人闻言,暗道溟州的百姓有福了,随后又低头商讨起来。
专业的事情,穆琛没什么能提意见的,尽量给他们最大的尊重。
等起身走出去,穆琛询问了一些钱财方面的问题,得知一切都按照既定轨道在推进,心里稍缓一口气。
霍淮德吞进去的,终究会再吐出来。
至于溟州的百姓,挺过这一年后,以后也会越来越好。
只是他的云筱呢?
对云筱的思念与日俱增,即便如此忙碌的情况下,他也没有一刻停止过对她的想念。
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她。
可……
“世子,有一处地方塌了,伤了好几个人。”
听到这话,穆琛收回思绪,抖擞起精神,随着来人走到了事发地点。
另一边。
穆铮故意诱导霍淮德生出了除掉穆琛的念头。
霍淮德自然是不敢。
贪墨是一回事,杀害皇亲国戚又是另一回事,尤其穆琛还是皇上最器重的人。
穆铮料到霍淮德不敢,故意做出有人调查他的样子,霍淮德以为那是穆琛派的人,吓得不轻,随后开始重新思考除掉穆琛的法子。
……
两日后。
霍淮德终是下了手。
冯绪一直盯着,得知之后第一时间告诉穆铮。
穆铮倏地一下坐直,眼里冒着光,“关键时刻,助他一臂之力。”
“是。”
等冯绪离开,穆铮兴奋地握紧双手,仿佛穆琛已经被害死,仿佛他已经搜集完霍淮德的罪证,仿佛他已经得到了父皇的嘉奖。
许是激动难耐,穆铮迫切地想找一个倾诉对象。
而瞬间浮现到他脑海中的,是商洛柠。
穆铮不像以往那样思考这个下意识代表着什么,只是笑着往商洛柠的住处赶去。
可等待他的还是商洛柠对他的恐惧和厌恶。
但他没有不耐烦,而是笑着在她身旁坐下,轻声同她诉说着未来。
不过他没跟她说太深。
对那个位置还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他不会跟商洛柠挑明。
所以他只是跟她说一些美好的话,涉及到她,涉及到穆言澈。
那个孩子,虽然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他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养了这么多年,感情还是很深的。
而且,他再没有别的孩子。
其实除了顾南嘉,这些年他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他一直都没深想过其中原因,只当自己对顾南嘉还有兴趣,想在商家面前博好感,才不跟别人一样纳妾。
如今他才想明白,他其实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商洛柠,或许是第一次见她时,她满脸惊慌宛若小鹿一样的表情,或许是后来相处中,她总是恬淡如水让人心安的模样。
他有时候甚至想,若他是先认识了她,他或许都不会去碰顾南嘉。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不过没关系,他和她都不是什么完人。
她不仅心里藏着个云宴礼,身子也在十年前不知被谁占了,生下了穆言澈。
这样比较,谁也比谁好不到哪里去。
穆铮的心里浮出一丝痛苦。
十年前,是他在商洛柠的酒里动了手脚,他想生米煮成熟饭,想逼迫她嫁给他。
可商洛柠强烈反抗,甚至到了呕吐的地步。
他被弄脏了衣服,只能先离开。
再后来等他沐浴完又换了衣服,商洛柠已经被……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唯一能确定的是绝不是云宴礼。
他气急败坏,却将错就错,让商洛柠误以为那个人是他,最后他如愿娶了她。
刚开始,他一直耿耿于怀,尤其是知道商洛柠怀了孕之后。
他还想过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但他终究是没有那么做。
后来,他渐渐喜欢上了穆言澈,也逐渐释怀。
如今他想跟商洛柠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