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筱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穆琛赶忙继续说，“最后我果真发现澈儿不是穆铮的孩子，但澈儿的父亲到底是谁，我只是有一个猜想，至今都没有得到证实。”
当时他一眼看到穆言澈就想到了云宴礼，但调查得知，穆铮算计商洛柠的那一天，云宴礼并不在京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代替穆铮与商洛柠同房。
而且以云宴礼的性格，若真是他，他不会一走了之，更不会再让穆铮躺在商洛柠的旁边。
可穆琛实在又觉得穆言澈很像云宴礼。
故而除了调查当年云宴礼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穆琛还去了大牢里拷问穆铮。
穆铮一口咬定穆言澈就是他的孩子，但他的表情出卖了他。
穆琛确定，穆言澈不是穆铮的孩子，而且极有可能，连穆铮都不清楚穆言澈的生父究竟是谁。
“原本我是想查清楚再告诉你，但那些事情太久远了，调查起来很困难，尤其是……”云宴礼已经死了。
穆琛不想直白地挑起云筱的伤心事，停顿片刻后，问道：“当年你可察觉到什么异样了？”
云筱仔细回忆一番，突然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皱眉道：“九公主说过，她曾亲眼看到兄长跟她的宫女芷秋拉拉扯扯，算起来，时间应该就在洛柠姐姐被算计后不久，或许找到芷秋可以问出些什么。”
穆念笙喜欢兄长的事不是秘密，芷秋更是清清楚楚。
故而在看到那一幕之后，穆念笙觉得自己惨遭背叛，气急败坏之下伤了自己的手指。
她当时看着好友断了指，只想着道歉和解释，完全忘了兄长与芷秋之间并无私交，不可能无缘无故喜欢上芷秋。
尤其是兄长遗书中给洛柠姐姐留的那三个字，足以见得兄长没有移情别恋。
或许，这其中真的有些什么问题。
“好，我去命人查芷秋。”穆琛当即出去吩咐下去。
看着穆琛如此热心，完全没有从前的冷漠，云筱眼眸微动，但很快又归于一片沉寂。
纵然当年不是他请旨，纵然娘亲和妹妹还活着，她也是真真切切地痛过，时至现在，她还总是梦到那时的撕心裂肺和绝望。
而那都是他带给她的。
细想下来，爱他的那些年里，她所感受到的大都是冷漠和伤害。
她已经心如止水了。
何况他的心里只有顾南嘉。
如今的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他寄托感情的一个替身罢了。
不然，若他真爱她，不会再禁锢着她。
想到这偌大的王府就是自己的囚牢，云筱的眼眸泛起冷色。
……
尽管没有证实穆言澈是不是兄长的孩子，但在云筱的心里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亲侄子，几乎是昼夜不息地照顾他。
可这孩子始终不愿醒来。
与此同时。
顾南嘉总算找到了机会，偷偷见到了穆铮。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穆铮暴跳如雷，指着她骂，“你敢背叛老子？”
那日他亲眼看到这贱人把云筱救出来，让他失去了跟穆琛叫板的机会，也害他被关了这么多天！
看着穆铮一身狼狈，顾南嘉的心里痛快极了，语气也不由得上扬，“殿下，妾身也是想保全自己。”
“那你就坏老子大事？”穆铮只恨自己面前有铁栏杆，不然，他非得掐死顾南嘉不可。
他抓走云筱可不单单是为了那个云家军兵符，更重要的就是为了钳制穆琛，所以当时看到云筱被救出来，他是直接气的一口血涌上来。
但这么多天以来，他并没有供出顾南嘉。
当然，他也没有说出其他人。
痛快了一会儿，顾南嘉想起公子的吩咐，敛回心思低声道：“殿下，妾身若也出事，谁来救您？”
“老子还用得着你救？”穆铮逞强道。
顾南嘉心里暗暗鄙夷一番，面上则一副关心模样，“殿下贵为皇子，自然不用妾身帮忙，所以妾身说的是您出狱后。”
“出狱后？”
“您这一遭虽然不至于伤了性命，但在皇上那里必定会更不如从前，若您还想要那个位置，只怕寻常的方式不行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穆铮顷刻听懂了顾南嘉的意思，“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永远被二皇子压一头地活着，您愿意吗？”顾南嘉反问。
穆铮皱起眉头，显然是不愿意。
顾南嘉见状，稍稍侧过身，做出离开的样子，“殿下您好好想想，若是愿意，妾身会帮您。到时，您答应妾身的，也要记得兑现。”
话落，顾南嘉完全转过身子，消失在穆铮的视线中。
大牢里安静下来。
穆铮的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
他想要云家军兵符，也只是利用云家军旧部牵制穆煊，从来没想过要把剑锋指向父皇。
但顾南嘉说得对，他本就不如穆煊得父皇喜爱，如今只怕更是让父皇失望不喜。
既如此，他又何必再顾念父子之情？
都是父皇先偏心的！
念及此，穆铮似是下了决定。
至于他曾给顾南嘉的承诺，不过都是敷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