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穆煊还是没有被救下。
穆昭辞的三个儿子至此也全都死去。
一时间,朝局动荡。
深宫中,却只剩下一个心脏好似被撕开的可怜母亲。
贵妃抱着穆煊曾经的衣物哭到肝肠寸断。
“煊儿,你怎么忍心丢下母妃?”
“母妃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走了,让母妃怎么办?”
“你不想争那个位置,想要仗剑走天涯,母妃都依着你,不管别人再说什么,母妃都不听了,好不好?”
“你能不能活过来?”
“母妃求你了。”
数不清有多少眼泪砸在地上,无尽的悲伤下,意识到自己的儿子是真的死了,汹涌的恨意自贵妃体内散发而出,铺天盖地都是。
“既然你们不让我活,那就都不要活了!”
“全都下地狱吧!”
……
穆煊的葬礼办的比穆铮要隆重许多。
穆昭辞的鬓间添了许多白发,眉宇间满是伤心。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承受了三次。
便是铁人,此刻也吃不消了。
百官看在眼中,心中越发担忧。
皇上不再年轻,皇子们却都不在了,这江山该交给谁?
“父亲!”
突然,几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眼中闪过一抹希望。
皇子们虽不在了,却还有皇孙。
总算还不至于让人绝望。
于盛旻注意到这些,眼睫垂下,遮住其中的奸猾。
如今穆煊死了,穆言澈又去了边境,只剩下这几个小孩子,简直是任他拿捏。
届时等圣上把皇位传给他们中的一个,他就可以以舅公的身份监国了。
荣华富贵,权利地位,可谓是手到擒来。
只是于盛旻万万想不到,还不等他把这场美梦做下去,就被自己的亲妹妹贵妃告发了徇私舞弊、坏法乱纪的罪行。
好在漠北使团还在京城。
穆昭辞不想一再让漠北看笑话,竭力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只等使团离京后再惩处于盛旻。
但那索始终在故意拖延,仍然意欲用那四座城池换取云筱。
这一日,那索又找借口求见云筱的时候,穆琛冷着脸挡在了他面前。
“她刚刚睡下。”
这话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
穆琛却没有进一步的解释。
那索眉头微蹙,却无半分介意,“既是如此,本王改日再来。”
穆琛没再说话,冷眼看着那索走远后,沉着脸命人把门关上。
“世子,有方士秘密进了宫。”
墨玉这时急匆匆走到穆琛身边。
穆琛眼眸微沉。
昨日他才查清楚,云筱新置庄子里找到的丹砂是一个叫做妙延的术士留下的,而他是为皇上在炼丹。
时间长到至少已有十年。
之所以没人发现,一是此事过于隐蔽,二是当年人们都认为太子的死与方士一案有关。
谁也想不到太子死后,皇上会痴迷此道。
“启用宫内的暗哨,留意着那名方士。”
话落,穆琛又嘱咐任何人不得去打扰云筱。
昨夜,他回来后就跟云筱说了那些丹砂的来历,云筱想起十年前云宴礼协助太子查方士一案的细节,二人说了一夜,直到天亮云筱才睡着。
至于他,看来得再去查查那个妙延的底细,等云筱醒来后好告诉她。
云筱醒过来是晌午了。
穆琛却在半个时辰前被叫去了皇宫。
穆昭辞眉目间仍带着淡淡的忧伤,看到穆琛止不住地叹气,“我记得煊儿从前跟你最为要好,穆铮死后,我本以为有你辅佐煊儿,煊儿也能成器,却不想……”
穆昭辞的声音带上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穆琛不怎么会劝人,到嘴边只剩“节哀”二字。
穆昭辞心中越发惆怅,半晌后,突然主动说起妙延,“我原本是不信这个的,但太子死的那一年,皇后伤心过度,药石无灵,是妙延所炼丹药救了她的命。后来我养了妙延十年,但从未用在自己身上过,如今却是……”
停顿片刻,穆昭辞的语气似是添上一分无奈,“煊儿的孩子年纪太小,以免再出现谁想借机把持朝政的情况发生,我不得不再撑几年。”
“皇上身强体壮,不必担心这些。”穆琛垂首道。
“我的身体以前或许还可以,现在却是不行了。”穆昭辞幽叹一声,随即叫来妙延,看着穆琛道,“你也来看一看。”
不多时,一个身穿道袍的术士进来。
穆琛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十年前,妙延大概就二十多岁了。
可现在的他,看起来仍然那么年轻。
“见过世子。”妙延礼数周全道。
他身后的小道童也向穆琛俯身行礼。
穆琛敛回思绪,没什么表情地抬了抬手。
妙延和小道童随即起身。
也是在这时,穆琛看到了那名小道童的脸,眼神倏然一颤。
与此同时。
那索送来了一味云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