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云筱眼里的冷漠,像一只大手般扼住穆琛的心脏,引起窒息般的闷痛。
令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四周逐渐一片安静。
云筱在这样的死寂下等了许久,嘴角渐渐浮起一抹苦笑。
纵然他喜欢她,顾南嘉却也千真万确在他心中占据着一席之地。
不然以前他不会数次在她二人之间选择顾南嘉。
而如今看来他仍然是选择顾南嘉。
因着师父一事对穆琛生出的些许感激,在这一刻不知不觉随风消散开来。
但就在云筱转身意欲离开之际,穆琛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云筱,我会让你报仇的。”
回到房间,想起穆琛最后跟自己说的那句话,云筱的内心却是毫无波澜。
不管怎么说,顾南嘉救了他都是事实。
她若想报仇,就不能完全指望着穆琛。
……
皇宫深处。
顾南嘉好不容易应付完妙延交代的差事,刚要躺下来休息一下,忽然感觉有一股阴气朝自己而来。
顾南嘉的身子蓦地一紧。
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全身一动都不敢动。
直到窗户砸在墙上的声音响起,顾南嘉才猛地把头转过去,确定刚才感觉到的那股阴风其实是从窗户灌进来的凉风,才长舒一口气。
随后,顾南嘉坐在铜镜面前,一点点卸去脸上的妆容,露出她本来的面目。
那日在勤政殿见到穆琛,穆琛并未认出她。
但他应该查到了妙延十年前就在为穆昭辞制丹,故而夜里又来了一趟皇宫。
她当时很想告诉他,这天下只要他想要,她就可以帮他争到。
但她忍住了。
她要等云筱那个贱人死了,再捧着这天大的诱惑让穆琛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这样想着,顾南嘉的脸上忍不住扬起得意的笑,让她连镜子里倏然掠过去的阴影都没注意到。
几日后。
顾南嘉却听到云筱怀孕的消息。
一股嫉妒不甘噌的一下蹿到头顶,在顾南嘉的脑海里炸开。
那个贱人怎么能怀上阿琛的孩子?
不行!
绝对不行!
顾南嘉额头青筋暴起,狠狠攥了攥拳后,眼里冒出一丝凶光。
与此同时。
云筱静静坐在窗边,一副恬静美好的样子。
穆琛从外回来,看到这一幕后,嘴角微微弯起,“澈儿来信了。”
云筱闻言,侧头看过来,清澈的双眸里漾过一抹欣喜,尤其在看到信里的内容后,眼睛里的喜悦越来越明显。
澈儿在边境一切都好。
看过信,云筱小心翼翼把信重新折好,转身放到旁边的小盒子里。
穆琛看着,心里忽地涌上一丝妒意,抬眸又看见她空荡荡的耳垂,忍不住问,“那对耳环呢?”
云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知道了那对耳环与那块玉佩都出自同一块翡翠,但并不足以改变什么,她并不喜欢那对耳环,也无法忘记因误会那是顾南嘉的玉佩时生出的难过。
“放起来了。”
云筱声音冷淡道。
穆琛心中酸涩,却没再提及让她不快的事情,温声换了个话题,“胃里还不舒服吗?”
两日前,云筱突然吐了很多,还发了高热。
后来好不容易退了热,却还是食欲不振,恶心呕吐。
坊间有人说她是害喜了,他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因着私心并没有制止流言。
云筱没有说话,但眉宇忽然皱了一下。
穆琛注意到,眉心微拧,“我派人去叫陶可蕴过来。”
陶可蕴过来后重新调整了一下药方,穆琛连忙吩咐人去熬。
等到喝完药,已是一个半时辰过去。
云筱的脸色隐隐透着一丝苍白。
穆琛本想陪着她,漠北使团那边却是突然出了一些事情,他只得让时雨好好看着云筱,有任何事情随时派人知会他。
时雨点头,穆琛才离开。
“姑娘,您躺下歇息一会儿吧?”时雨记得云筱昨夜没怎么睡好,轻声劝道。
“好。”
云筱躺下,不一会儿发出绵长平缓的呼吸声。
时雨帮她掖了掖被角,转身轻手轻脚地出去。
外面,墨唯抱着胸靠在墙上。
“外面都在传姑娘怀了世子的孩子,估计那索也有所耳闻,才故意把世子叫过去。”
听着墨唯的话,时雨沉默良久,忽然很认真地问,“你说,那索是真的想娶姑娘吗?”
从她到姑娘身边之后,她一点点地看着姑娘失去鲜活,才二十岁的人,却过得那么压抑。
如果真有其他的活法,她想,姑娘或许可以试一试。
察觉到时雨的言外之意,墨唯唰的一下站直身子,面色凝重地看着她,声音压低,“你不要命了?”
“以后这种话可千万不要再说了。”
“在我面前也不要说了,我嘴碎,怕出卖你。”
时雨,“……”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榻上本该熟睡的人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