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穆琛就在云筱身边,看到她皱起眉头后,快速伸出右手,在她险些跌下去时把她捞到自己身前。
但因为速度过快,让穆琛本就有旧疾的右手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不停发抖。
云筱心神不安,并未注意到那丝声音,蹙眉道:“我总觉得不踏实,你说焦嬷嬷她会不会出事啊?”
“不会的,我已经派墨唯去找她了。”穆琛轻声在云筱耳边安抚道。
话虽如此,云筱心里却还是突突的,只是这很快被旁边突然出声的怡亲王吓没了影。
“阿琛,芸香是你救的吧?”
怡亲王并没有听到穆琛和云筱的对话,也没有看到焦嬷嬷跟他们有接触,但自打她出现后,他就一直在想她为何会在那里。
其实他也不确定是穆琛,这样问不过是为试探穆琛的反应。
但结果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管是穆琛,还是云筱,他们的眼神都如古井一般,深邃的让他窥探不到半分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心中不由暗道,这两个年轻人不简单。
这样想着,怡亲王正想解释些什么,却听穆琛承认了。
“没错,焦嬷嬷是我救的。”
一阵寒风吹过,怡亲王的眼眸渐渐染上一抹厉色,常年带兵的威压铺天盖地朝穆琛倾覆而去。
“即是如此,我跟她说的话,你也知道了?”
穆琛没有否认。
怡亲王暗暗攥了攥手,眼中的杀意骤然显现,且越发浓烈。
连阿香他都杀得,更别说穆琛了!
凡是知道他秘密的,都要死!
……
一场厮杀后,怡亲王给穆驰写了一封信。
第二日的傍晚,残阳如血。
穆驰踏着晚霞进宫,身上仿若披着一层血衣,像极了当初他离开京城前缩在宫内角落的样子。
他记得,当时的他浑身都是血。
可没有一个人可怜他。
若不是他命大,那时候就死了。
“皇上就在里面。”
延福宫外,妙延看到穆驰,恭敬地让开一条路。
穆驰看也不看他,径直走了进去。
厚重的宫门发出吱呀的响声,穆驰的脸色一寸寸沉下来。
穆昭辞的身体比穆琛走之前更不好了。
而整个延福宫也尽在他的掌握,此刻这里除了他和穆昭辞,再无别人。
“水,朕要水。”
穆昭辞虚弱的声音传来。
穆驰冷冷一笑,在外面找了个椅子坐下,直到听见里面一道重物落地声,方才不紧不慢地推门走进去。
屋子里的味道很不好闻,穆驰下意识皱起眉头,但在看到掉在地上满脸都是颓败之色的穆昭辞后,穆驰又邪肆地勾起了唇角。
“穆驰,谁让你进来的?”
穆昭辞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狼狈,厉声斥责。
穆驰挑起眉,白净的脸上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到了这时候,还想摆皇上的谱?穆昭辞,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
昨日收到父亲的信之后,他就撤走了延福宫内的所有人。
穆昭辞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了。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吧?
想到穆昭辞在自欺欺人,穆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嘲讽,“风水轮流转,穆昭辞,十二年前,你可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话音落下,门外响起妙延的声音。
穆昭辞听见妙延喊穆驰公子,眼底闪过一抹震惊后,随之而来的是被欺骗的盛怒。
“妙延是你的人?”
穆驰扬起唇,“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穆昭辞,变成废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穆昭辞额头青筋直跳,牙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要把穆驰咬碎吞进肚子里。
穆驰毫不在意,挑眉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唇畔隐隐扯出一抹畅快,“穆昭辞,这都是你的报应。”
森冷的话霸道地灌进穆昭辞的耳朵,挑起他十二年前的回忆。
可那些是他的错吗?
明明他才是父皇的嫡长子,就因为母后早逝,他不得宠,就要把本该属于他的皇位让给别人吗?
不。
不行!
他什么都没有,不可能再把皇位拱手让人。
所以他利用穆承君对云玄道的信任,把穆承君骗进了宫,在他的身上烙印了无数个“奴”字,也包括他最私密的位置,让他连剜都剜不净那个字。
穆承君有自己的骄傲,身上有这样丑陋的代表着屈辱的字,就不可能再跟其他女子欢好,也就不可能再生下孩子。
而穆承君唯一的儿子穆驰也被他骗进皇宫,生生被净了身,再也不会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如此,他算是断掉了穆承君这一脉成为皇上的可能。
这世上也就再不会有人和他争那个位置。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父皇最喜欢的人却是……
身上被摩擦的疼痛骤然拉回穆昭辞的思绪,也让他看到了一个浑身散布浓烈煞气的穆驰。
“你要干什么?”
穆昭辞惊恐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