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站在窗口,看着远处海平线处翻滚汹涌的云潮,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从侍者前来通知让她们准备准备去议政殿时,即便他在传达命令时流露出的是此事终于有了结果,两位领主终于可以与家人团聚的意思。江渔也并没有因此松了一口气。
她在宫里就像瞎子和聋子一样,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她知道她应该相信能够倚仗的人们都是能力强大的存在,可是未知的事物总让人心生恐惧。
“就别愁眉苦脸啦,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就不信皇帝啥也查不到,还不能还我们一个清白了。”陈欣听从了江渔的意见,换上一件色彩朴素的类似帝政裙样式的裙装,刚从更衣室出来,就看见好友一脸忧郁地看着窗外的样子。
“你也知道我就是这么个矫情又别扭的性子,凡事总是愿意多想,总是纠结些没有用的事。”江渔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生都在被陈欣吸引的原因。
人总是会不由自主追逐太阳。
她想不通钟秦的背叛。他既然有幸拥有太阳,又怎么会甘心回到阴冷的黑暗里去。
“再差能差到哪里去,无非就是说咱俩乱搞男女关系呗。哼,本来都要给我五个,我就算自己再找几个又怎么啦,我要是原来这么有钱,早给顺眼的男模排上号挨个来了,更别说这里对女性这么友好了。”
陈欣翻了个白眼,短短两天就想通了不少,反正钟秦她也得到了,拥有了,这次就算她被仙人跳了,损失惨重呗。
还能怎么样,总不能肉骨头掉地上被狗啃了,再抢回来塞嘴里吧。
太脏了,不能要了。
“我觉得你说得没毛病。”江渔被好友的豁达感染了,阴郁之气也散开了些许:“至于“鸮”,害,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老公和我老爹怎么也能把我们捞出来。”
“这样想就对了!”陈欣笑道:“我觉得我这两天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都胖了不少。你看我这裙子,腰上三条褶被我硬生生撑没一条。也不知道待会向岚见了我还能抱的动我不。”
“哈哈哈啊这,待会见面了就知道啦!”江渔穿了一身暗秋香色的直筒裙,裙子在小腿处开叉,露出里面乳白色的层层叠叠的波浪形装饰内衬,方便主人行走。而上身平滑收紧的领口和双肩隆起的秀致的泡泡袖就是帝政裙的常见样式了。
两人刚打趣没几句,就被一直候在门口的侍者催促了两声。只好跟在侍者后面朝议政殿出发。
而此刻议政殿也正上演着好戏一出。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不公之事!哦,我可怜的夫人,那样优秀的儿子现在还缠绵在病榻上,您一定心都碎了吧!”蒂妮夫人捂着心口夸张地说道。
大厅里的众人面色各异地看着站在大厅中间,摘下了斗篷帽子的哭得涕泗横流的维尔曼夫人。
梵倾音和江刃的脸色格外精彩,一个作为亲身经历过的人,一个对前因后果清楚知道的人,被维尔曼夫人颠倒黑白的表演可谓是惊呆了。
在维尔曼夫人口中,正直踏实的儿子被初上任的领主看中,言辞拒绝了领主的示好,为了不牵连家族只得为了领主疲于奔命,拼命寻找海底的宝物,最后也没有被放过。恼羞成怒的领主将人赶去禁海,年轻的维尔曼九死一生才捡回一条命。
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啊。
梵倾音神色冰冷地看着抹眼泪的维尔曼夫人,维尔曼家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看来有的时候武夫的做法倒是对的。就应该像林奕当时的说法,直接摁死,就不会发生这么多恶心的事了。
“兰尼.维尔曼?这么说您的儿子惊才绝艳咯?据我所知,江渔领主眼光可高得很,不知道您听说过森林帝国孔家那位年轻的司令没有,江渔领主可是连他都拒绝了,不知道您的儿子有什么非凡之处啊,我可真是太好奇了~”
皇帝戏谑地说,不得不说他真是一针见血了,就连任可澄也向天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知道蒂妮夫人还有后招,她也不能理解这一步愚蠢的棋到底有何意义。
“......”维尔曼夫人几乎有些站不住脚,她一直以为自己手段不错,谋略过人。可是第一次进入王宫,见到这么多真正的贵族和王族,才知道自己见识短浅,那些贵人看自己就和看地上的污泥也没什么两样。
追逐月亮,真到了近前,方知自己的渺小和卑微。
可是她想到了蒂妮夫人许诺的一切,想到了维尔曼家族将在自己的手上更上一层楼,甚至可以到王城来发展,她就仿佛全身充满了力气,渺小如她,也能有勇气和高山对峙。
于是她挺了挺有些弯曲的脊背,沙哑地声音又响了起来:“尊贵的陛下,您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领主一开始就对兰尼有着莫大的兴趣,虽然原因我们并不知道,可是她却是在庄园里经常召见兰尼的,有时候一待就是半天呢。可这并非我的空穴来风。”
“唔,原来是这样。”皇帝随口回应道,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对她到底说了什么也完全不感兴趣。
“江渔领主和陈欣领主怎么还没来,快派人去看看。”皇帝突然提高了音量,似乎是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甚至他的面容都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