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人为首的当是林老娘和吴老娘这两个老货,云苓急急刹住脚,往家里边去连忙扒拉云老娘出门来,
“阿奶,这下你倒要掰开她们的嘴儿,瞧瞧她们打什么算盘才是。”
云老娘眯着眼睛,仔细打量林老娘和吴老娘手上捧着的东西,细看之后一把抓住云苓,
“你这龟孙子,你瞧,那些东西不就是我们上次到城里买的,我就说,她们定是不满意想要来找茬儿,说不定还要说什么告到县衙去,我当时就让你好好挑,你不听,这下来事了吧,我不管,这事你来应付。”
云老娘说罢就要往屋里走,
云苓眼睛都瞪大了,她阿奶何时变得这么皮赖的,那不过是些生果,京果,四色糖,明摆着就是她阿奶挑的,这也能赖到她身上来,当真是赖得慌。
“华哥儿他娘,别急着走咧。”
林老娘急得跑了起来,她一跑,身旁的吴老娘以及身后的那些妇人也跟着跑起来,一群人轰轰的,就跟散养的羊群一样跑过来。
云苓虽然好吃羊肉,可这般上了岁数的,还是不对她的胃口,便迅速将云老娘给擒住,将这个应付之事交还给她。
“华哥儿他娘耶,用了早膳没有?你真是勤快,这么早的就起来,今日可是要到县城里听听小曲儿?”
林老娘虽是喘着气儿,但嘴皮子耍得溜,话噗呲噗呲地一连串就从嘴里冒了出来。
云苓和云老娘看着这人露着黄鼠狼般的笑容,心中的警钟就哐当哐当直响,俗话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人素来奉行泼妇骂街,以求自身利益,哪里能让别人得着便宜的?
云老娘没好气地回应道:
“家里活计多,不早起勤快点儿,岂不是连粥水都没得吃?”
“华哥儿他娘可真会说笑,你们家如今顺风顺水的,哪里使得着吃粥水,对了,那边房子也快建完了吧,到时候要是有什么缺的,什么紧要的,可不要见外,尽管与我们提就是。”
云老娘摸不清这人的目的,因腹中也没吃个几两,就干脆开门见山,直接就把话给摊出来说,
“你这婆娘,好话都留在祭祖的时候说吧,今日带着这些人来我们家做甚,要是想刮油膏的,就一同到县衙去说道说道。”
林老娘往前一步,笑说道:
“哪里哪里,我不就是想着春姐儿已至嫁人的年岁,想着她与咱们家三郎也有自幼一同长大的情谊,该是般配的。”
“呸,臭婆娘,你前些时日不正是到处炫耀你家三郎要娶城里的小娘子?哟,小小门户,还要学别的大户人家纳小妾不成?”
林老娘依旧是扬着笑脸,仿佛云老娘骂得不是她一样,回应道:
“我哪是这个意思,这要是春姐儿点头应下这门亲事,什么城里的,县里的,咱们三郎只会娶春姐儿一个。”
云老娘和云苓的脸色这下别提有多黑。
林老娘自也是会打量别人脸色的,见此,也连忙转说道:
“当然,我有个侄子,年岁与春姐儿一般大,家中可有百亩良田,我嫂子也是个善良敦厚,从来不骂人的,春姐儿若是嫁过去,全家里人都会唯春姐儿一人是从,好得很咧。”
吴老娘见林老娘这般豁出老脸搭关系,她也不服输紧随其后,
“我家三郎一直情系春姐儿,这么些年不论别人怎么介绍小娘子他认识,他都不喜,就说是中意春姐儿这样的,又能做事,性子又柔。”
吴老娘连忙往前走一步,试图牵住云老娘的手,
“华哥儿他娘,你也是知晓的,我家里头就只有三个儿郎,此前一直都想着生个女娃儿来着,可命中无女强求不得。”
“我见着春姐儿就觉得与她甚是投缘,梦中梦到老神仙,曾给我看过三郎儿媳妇的模样,就是与春姐儿的模样一模一样,他们之间的缘分就是天注定的咧。”
云老娘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往后退了一步,拒绝与吴老娘的肢体接触。
其他人见着,也接连说道:
“华哥儿他娘,我也算是看着春姐儿长大的,这要是能到我们家里来,我定是把她当亲生女儿来宠,不会让她做苦活,就连碗都不会让她碰一下。”
“华哥儿他娘,我……我……我非但不会让她洗碗做苦活,我还将家里的银子悉数交给她支配,她想买啥就买啥,想吃啥就吃啥,我们不会多说一句。”
“亲家的,这还是得到咱们家里来,咱们家就算掏光家底也准备丰厚的聘礼,定是给足春姐儿脸面,成亲之后也不管春姐儿生不生娃儿,我们都可以的。”
“……”
云苓倒是知晓了,这敢情县城里的那阵风吹到村子里来了,知晓她姑当上衙役,就想着前来巴结,一个个手上的算盘可都打得响当当。
事实上,也确实如云苓所想的这样,
云若春单刀赴会,仅凭一人之力就捅到人贩子老巢,将十八名人贩子抓拿归案的事在城里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特别是云若春受到秦老爷相邀当女捕快,最后却成为女衙役的事更是被加工成一段异常励志,激奋的故事,
总之云若春这第一位女衙役,算是在县城打出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