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柜想着按照眼下这个热辣劲儿宣传出去,又是今年最后一次的噱头,估摸着到时候来参加秀场之人会很多,而且周边邻城来的人会不少,
可他这胜福酒楼就只让出一个大堂来,这大堂能坐多少人?挤一挤的话也不过是百来人罢了,既是这般,他干脆就把座位都规划出来编号,每日只放出四个号,一共放三十天。
而这号码他将通过抓阄的方式,把写有数字的小纸条混在一百张小纸条里,唯有到酒楼用膳之人方能抓阄,这样岂不是你好我好他最好?
周掌柜越想越乐,当即就撸起袖子安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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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使之女大赞过的“照夜青”女子秀场今年最后一次走秀将会在入秋前一日在胜福酒楼大堂举行。
胜福酒楼将采用抓阄的方式来决定入场之人的人选,每日仅是四个号,四个号。
看过秀场的小娘子纷纷扬言,这是她们见过的最别致,最能展示女子风采魅力的地方,一次就难忘!
云若夏听着云初念城里新出的热报,连忙扒拉躺在躺椅的云苓,
“苓姐儿,你没进城你是不知,我去胜福酒楼送菇,那人多的哟,就跟有金子捡似的,挤都挤不进去,那掌柜的还说有什么都可以拿过去卖,就连野菜都能卖上价,太疯狂了。”
“该说不说,这周掌柜还真是会做生意,咱们办秀是不收铜板儿,免费让人家看的,他倒好,不到酒楼用膳,还不许别人抓阄,敢情这铜板儿都让他给挣了咯。”
“只是也有命好的,有一家子人光是他们一桌就抓了三个号,当场就有人问他们卖不卖,由十文钱可是直升到一贯铜板儿。”
云苓蹙起眉稍,这一个号就升到一贯铜板儿,距离演出还有二十多日,到时候也不晓得要转几手,炒到多少铜板儿去,这暂时不说与她们本意相违,这么搞下去,外人对她们的印象也会变臭,使不得。
“姑,你这般说的,若是光凭抓阄拿号,就这么一张小纸条,造假的人不是也多,到时候她们都找苓娘麻烦怎么办?”
云若夏笑道:
“你们也不晓得吧,这周掌柜可是精明着呢,若是男子抽中,则是当场把号收回,给五百文铜板儿。”
“若是女子抽中,则需要大拇指沾上不褪色的墨汁,往木板的中间按下手印,再将木板掰成两瓣,分别记上号数,到时候需要对上个人手印和板子手印以及板子纹路方能入场。”
“这若是要转卖,则需亲自到胜福酒楼进行交易,一次需给一贯铜板儿,两次则是两贯,上达五次,则是废掉这个号码。”
“周掌柜的说,他虽是想挣银子,但也不至于要坏掉咱们“照夜青”的好名声儿,所以就想着这个法子。”
云苓点点头,周掌柜这无疑是个好法子,既然让人少了些怨言,也能让她们“照夜青”抬上一个档次,不至于像第一次展出时那般掉价儿。
想起第一次展出时,云苓倒是还真得多多感谢青兰乐坊,若非他们及时救场,保不准她们还引不来那位节度使之女,而且她还想着聘桃夭为唐灵弹奏,所以过日就带上些点心到青兰乐坊去。
只是在乐坊的门口遇见了陆应淮,他是站着的,身旁也没有人,不晓得是在做什么。
云苓当即就拉紧马绳想要掉头就走,但既然是被瞧见,岂能轻易脱身?
“苓娘。”
云苓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少东家也在,挺巧的。”
“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这话说得奇怪,我生什么气,上次之事我已经忘了。”
“不是上次的事,是你在梅宅外听到的事。”
云苓的心一咯噔,这人是如何知晓她在梅宅外候着的?该不会当时就见到她吧?所以现在就来青兰乐坊打听,糟了糟了,这下就算是瞎扯也扯不清了。
“我……我……你……你……”
陆应淮刚才可没漏掉她那一闪而过慌乱的小眼神,当时他若是能发现她就好,这样也能及时把话说好,总不至于在心头落下个疙瘩,
“初九那日,敏娘和母亲到胜福酒楼看秀,瞧见了青兰乐坊的坊主和乐娘们与你交谈,为你演奏,在那些小娘子们走秀的时候,还有一位弹奏琵琶乐娘奏乐。”
“而在初四敏娘到云家作画之时,并未有乐娘在一旁奏乐,结合初九那日坊主说的前些时日收了你的银子,所以这位乐娘是你在初五到初八这几日功夫里请的。”
“而初六当日正是梅员外的寿辰,贺寿之时坊主可是说青兰乐坊的所有乐娘,所以那时你还没有把人聘走。”
“可这乐娘与走秀的那些小娘子总得磨合,演出又在即,所以你一定很急,甚至四处乐娘乐坊的消息,极大可能蹲守在梅宅外,以防错过时机。”
“我带着这份猜想,问了坊主……”
云苓听着陆应淮梳理时间线,揭露她的心思,又是惊讶又是有些生气的,
“你……你有这般能耐,干脆就到县衙去当个破案的捕快,还当什么商行少东家咧。”
陆应淮笑着走到马屁旁边,仰着头看向云苓解释道:
“我不是要拿你归案,我只是不想你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