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被握着手,就跟被缚住手脚的雀儿一样,想逃都没有法子,她不太想面对,只好含糊道:
“不如什么?”
陆母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笑说道:
“不如让他们喜结连理咯,我们一家子可都喜欢苓姐儿这丫头,恨不得早早就让她到家里头来,她是喜欢做生意也好,不做也罢,喜欢与我们同住也好,不同住也罢,我都随她去。”
“你是不知咱们淮哥儿,此前为着见苓姐儿,那可是颇费一番心思,想方设法去登你们云家的门,又山长水远到青城去就是为了弄那个大花灯,还每日天微亮就到商行去,就是想找机会偶遇苓姐儿。”
“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般模样,我曾也说他,不要因为一时的兴致去做冲动的事,把人追到手就又不管了,可他说他不会,他这一辈子就只认准苓姐儿一人。”
“你们别看他颇为文雅,若是耍起性子来,那可是十匹牛都拉不回来,我这当娘的也是劝不住的。”
张氏本来对陆应淮的印象就不差,斯文儒雅,彬彬有礼,当下听得陆母这般说,印象便更加好些,
“陆夫人,我刚也说了,苓姐儿性子也是犟的,这嫁人一事可得听她的意思,咱们这千说万说,都不及她一个点头咧。”
陆母也觉得在理,按理说他们淮哥儿哪哪都好,让人挑不出半点儿毛病,苓姐儿自是喜欢的,只不过这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霖哥儿。
这听曹叔此前的话,说是这霖哥儿与苓姐儿的关系挺好的,就像是青梅竹马似的,霖哥儿不开心的时候,苓姐儿还会哄他,两人上元节的时候还一起逛花灯。
看来她淮哥儿在追小娘子的路上还是有点绊脚石的,也不知在汴京能不能通过与苓姐儿的相处从而如愿以偿……
陆母在想这个问题,陆应淮也同样在想这个问题,只不过他越想越偏,都快想到裴霖和云苓生下来的孩子叫什么了,以至于天大亮后他全然没心思陪云苓他们到街上去凑热闹。
裴霖亦是不到街上去的,可他却不是怄气,他只想将他要说的话多番整理排练,才不至于在那个表露心意的紧张时刻掉链子。
而且他还想着现在与云苓保持点距离,也好弄出些新鲜感来,到时候让他的表白显得更加出人意料。
陆应淮不去,紫福自然是要留在宅子里候着,裴霖也不去,所以只有云苓,刚子和唐灵到街上去凑热闹。
云苓没有起疑,许是因为他们昨夜守岁守的太晚以至于今日起不来,亦或者是他们都逛惯了汴京,懒得再凑热闹,也不足为奇。
但对于好不容易才来一次汴京的云苓和刚子来说,却是十足十的吸引,他们先是在一个饼摊子前买了新岁特供的红糖胡饼,再到饼摊子旁的饮子摊,买上三杯刚煮好的热乎黄豆浆,这一口红糖胡饼,一口黄豆浆,别提有多享受。
吃饱喝足,三人便往潘楼街走去,今日的潘楼街可与往日大有不同,街的两侧可都搭上了彩棚,棚子里头可是搭着五花八门的摊子,摊子卖的玩意儿也不少,
有卖帽子梳子绢花领巾抹额的,有卖珠玉首饰假花假毛的,有卖衣服衣襟靴子鞋子的,也不知是不是今日是大年初一的缘故,云苓总觉得今日的玩意儿都特别好看。
“诶老大,你是不是忘了穿女装了?”
云苓这才低头看自个儿的衣着,她可没给自个儿留个心眼,这一起床就穿上袄子就作罢,倒是忘了新年要穿新衣,作罢作罢,
“随意便是,我觉得就这么穿着也不错。”
刚子笑着将拿起的珠花给放下,他刚才看着路过的一小娘子头上戴着珠花好看,就想着给云苓也买上一个戴戴,但眼下云苓既是穿着男装,便不好带珠花,还是等下次再买。
“哥儿不是想玩关扑的?前边的摊子都是玩关扑游戏的摊子呢,你看,人还贼多。”
云苓一想到能以小换大,以少换多,她就摩拳擦掌起来,
“走,咱们也凑凑热闹去。”
三人往前走去,街道随着新一波人的涌入而变得挤嚷嚷的,摊子上有不少参与关扑的小玩意儿,有一些应节的吃食,有鏊饼,有油条,有探官茧,有胶牙饧,还有屠苏酒等等,
这些可都只需要一个铜板儿就可以扑得,虽说很是实惠,但云苓他们可都是刚进过早膳的,自然是不大看得上眼。
三人紧接往其他摊子看去,可算在一个摊子上看到一些别致的小玩意儿,有云苓心心念念的琉璃灯泡,她立马就停住脚步,开口问道:
“摊主,这个琉璃泡灯可是能进行扑卖的?”
“自然自然,这琉璃泡灯咱卖五百文一个咧,现下按着十比一的价儿来换算,哥儿撂下五十文就可进行一次扑买,只要是射中这八卦盘上的生肖龙,这琉璃泡灯自然就归哥儿所有。”
云苓看着这琉璃泡灯着实眼馋,晶莹剔透的,也颇有纹路,别说夏姐儿,就连她自个儿也是钟意得不得了,可惜这摊子只有这么一个,若是能有两个,她准能高兴地飞起。
“摊主,就这么一个了么?”
“就只剩这么一个稀罕玩意儿了,若不是趁着这大过节的热闹,我还不乐意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