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淮道,“还是多留心些吧!”也并未有太大的惊讶。
梁卿月想,大抵是这样的人见得多了,所以在知道蕊红是杜有为派来的探子的时候,她并未有任何的惊讶。
木子淮捏捏梁卿月的脸,“阿名想好日后该如何同梁王府的人怎么说了吗?”
梁卿月不语,木子淮道,“我这两日总在想,让你隐瞒身份进入梁王府到底是对是错。”
梁卿月抬头看着这个面前的男人,只听得他缓缓开口道,“或许身份揭穿的那一天,所有人都会对你质疑,质疑你的身份从头到尾都是皇家的骗局,或许他们再也不会相信你,我知你不怕,可是阿名,他们到底才是你真正的亲人。”
“可是师兄,你,子江哥哥,阿泠姐姐,对我来说,你们也是啊!”
一瞬间,暖流从心底起,流往四肢百骸,木子淮心里百感交集。
梁卿月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小声说,“师兄,别担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或许是今夜的特殊和反常,木子淮知道梁卿月是在刻意避免这样的话题,倒也没继续往下说。
“师兄最近忙吗?”梁卿月知道,她不在,定是有许多事都重新压在了木子淮的身上。
“还行,翻来覆去也不过就是那些事,师兄不忙的,阿名只要好好的就行,师兄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梁卿月突然发现,她真的好喜欢他,喜欢的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
正在此时,木子淮突然俯身抱住了梁卿月,“累吗?”
这两个字包含多少关心,只有她们知道,这之前所有的忍耐,所有的心酸痛苦似乎都要喷薄而发。
鼻子酸酸的。
“方才我都听到了,我早就说过了,咱们阿名是在期待里出生的孩子。”
胸前的衣裳湿了一大片。木子淮面上微微带笑,两人的心情此刻都在一片宁静之中。
“师兄知道的,我们阿名很棒,师兄想告诉你的是,师兄从来没有怪过你,无论是五年前你去十六幕,还是从军,又或是长宁军,师父师娘的死——”
木子淮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阿名知道的,师兄很想你,很想你,五年前我不知你去了哪里,却也不敢大肆寻找,我害怕,怕旁的的人知道了你的存在,后来知道你一直在父皇身边,我只觉得心疼。你从军前我将你拒之门外,不是我怪你,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的阿名,那是我的宝贝啊,我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啊——”
木子淮的热泪掉在梁卿月的肩膀,烫的她生疼。
“刚从十六幕出来,却又要投身那么远的边疆,那是战场啊!我怕了,师兄真的怕了。”
“是我任性,是我不好,师兄怪我吧!”梁卿月哭的泣不成声。
木子淮承认,他听不得梁卿月哭,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拍着梁卿月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了,是师兄不好,没本事,不能好好护着呢你。”
梁卿月抬起头反驳,还伴着浓重的鼻音,“不,师兄很好,很好很好,是我总是不听话,师兄是能不让我去西北的,可是师兄没有。”
木子淮看着她,语气温柔的似能掐出水来,“你识字的书便是兵书,你有多喜欢,师兄都知道,他们都说我心计深沉,养了阿名这么一颗好棋子。可是阿名,师兄怎么会把你当棋子呢!师兄怎么舍得。”
梁卿月捂住木子淮的唇,“那些人是吃饱了撑的,师兄别管他们,再说了,即便师兄拿我当棋子,我也愿意的。”
木子淮抓住那只手放在手心里,“这世间对女子本就不公,师娘一腔才情不输男子,可即便是师父那样的身份也没有法子,师娘只能困在深闺里——”
“你喜欢兵书,喜欢武功,师傅师娘,我,你子江哥哥,泠姐姐,我们就教你什么,我们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即使那件事可能会危机你的生命,可只要你喜欢,师兄愿意承受一切,师兄知道你也能。师兄不想你困在四方的天地里。”
他从很小就知道梁卿月的志向,她知道她不怕,可他怕,怕的要命。那天梁卿月跪在雨里一整晚他都没开门,他怕,怕看见她,就不愿意让她走了。
他是个男人,男人该有的劣根性他一样不少,他想把她困在他的世界里,可是他不能。他爱她,所以愿意给她去做一切的自由。
包括生和死。
梁卿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今年甚至尚未及笄,可她喜欢眼前的这个人竟然就快占了全部的时间,三岁那年惊鸿一瞥不敢奢望的小哥哥竟然也已经成了此刻对她温声细语的人。
一阵细碎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两人此刻的温情,梁卿月转头看向紧闭的窗,木子淮轻声道,“很晚了,再过不久,天就该亮了。”
梁卿月仰头看天,明明就一会儿,怎么就......
木子淮的声音还是那样,温和的不像话,“快进去吧。”又抱了抱她。
梁卿月感受着温存,不舍道,“师兄下回还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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