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枞看向她,是啊,他们都知道,杜有为并不可怕。
甚至他的力量也根本不足以与木子淮他们抗衡,可是为什么嚣张了那么多年?
为什么在他们决定对付杜有为时才觉得他是个纸老虎。
那背后的势力呢?
杜有为这样的身份都能随时说抛就抛,那么到底该是谁,有这样的能力?
季无名又叹了口气。
“最大的可能便是三国结盟。”
苏枞猛的转头,“你知道什么了?”
季无名隐去眼底的暗沉摇摇头,“我只是猜测,你说的对,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神,所以,杜有为不能死。”
与其放任其他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来,不如那个人就是杜有为。
在盛京发生的那么多事。
季无名又何尝不是一步一步的试探。
苏枞此刻才像明白了一样,外头照进来的阳光此刻都好像是暗得。
“先帝造的孽啊!”
季无名轻嘲,“倒也不能算是先帝一人的错,高祖晚年放纵权势,养大了人家的胃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季无名很清楚根结在哪里。
三国的势力,越少越好,铲除了联盟的势力,剩下杜有为,那时候,才是季无名想要的真正的复仇。
这几句话,苏枞感觉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竟是连抬眼的力气都没了,他低着头看向脚尖,“我对你没什么要求,你想怎么打都无所谓,但是有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保住最后一口气,我救你。”
给我一个救你的机会,苏枞没说。
季无名看向眼前这个满身悲伤的人,心头没由来的一阵酸痛,“好。”
她应下了。
苏枞走了,季无名坐在无人的营帐里,久久不敢回神。
她怕,她真的怕,怕尘埃落定,怕她自己受不住那无边的苦楚。
——————盛京
时隔多日,卿泠最后还是来了御书房。
木子淮微微抬了抬眼,“你还知道来?”
卿泠脸微微红了红,“我知错了。”
木子淮放下手中的笔往后靠了靠,“来干嘛的?”
卿泠抬眼便是木子淮那张冷峻的脸,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阵委屈,金豆子立马就掉了下来,“我只是害怕————”
木子淮伸手捏了捏眉心,随后站起身走到卿泠的身前轻轻拢住,“我是真拿你当亲妹妹,你和阿名的金豆子,当真是我这一生都躲不过去的劫。”
大掌微微拍了拍卿泠的后背,就像小时候,那个时候卿泠刚失去父母进宫来的时候,总是木子淮这个大师兄哄着的,木子淮左手搂着木子江,右手抱着卿泠,就像个大哥哥一样。
后来卿泠和木子江大了些不需要人哄,但是季无名小,于是他们便一起哄季无名,这么多年了,卿泠照顾季无名照顾的,都忘了曾经自己也是个喜欢哭的小姑娘。
木子江一直紧握着双拳站在门外,这会儿听见哭声也忍不住进来了,“皇兄你怎么能欺负!”
“嗯?”
木子江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不知所措,木子淮瞪了一眼他,“阿泠都哭了,你还有闲心站在那?我在你眼中就这么像会欺负她的?”
木子江回过神,心里也有些尴尬,随后上前将卿泠搂进怀中,慢慢的,卿泠才止住了颤抖。
木子淮看着眼前的两个,“我真是造孽了现在。”
木子江给卿泠擦了擦眼泪,“皇兄这就算造孽了?谁让你总是惹哭这两个喜欢掉眼泪的,不然每回你也不用哄。”
木子淮重新坐下,“好了,过去的事不提了,你们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