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别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季无名这么拼,但是季无名性子倔,旁人根本没办法拦住她。
她还是去了。
季无名站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她自己都小小的恍惚了一下,毕竟论起来,她也真的好长时间都不曾处罚过人。
脚步声渐近,暗色的天空不见一丝亮光,烛火似乎都没了用处,于期隐隐觉得这脚步声有些熟悉,可是他不敢抬头。
季无名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想明白了吗?”
没人说话。
季无名又叹了一口气,“我问你们,想明白了没有?”
稀稀拉拉的声音,但还是没有人敢回,季无名觉得好笑,“你们把脑子跪没了?”
季无名说话,从来都不客气。
于期支支吾吾的道,“想明白了。”
听到了想听到的答案,季无名自己都稍稍松了口气,末了,她道,“为了目的谎报军情,的确没错,可是你们总该把尾巴给处理干净。”
这种事情,季无名自己都干过,更何况这一次,他们也只是在一场已经结束的战争里做的手脚,至于原因,季无名大概也能猜到,无非是为了保下哪个做了错事的人。
就像苏枞说的,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这世上哪有清清白白的人呢?
不过听见季无名的话,众人倒是愣了愣,想了季无名或许还会再嘱咐他们些什么,但是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
季无名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一堆人,“得了,该起来就起来吧!难不成还要我请你们起来吗?”
不敢耽误,连忙从地上起来。
只是到底跪了好几个时辰,全身的酸麻,还有膝盖的疼痛也不是说着玩的。
季无名摆了摆手,“回去好好休息吧!”
拿下了将夜城,也真是能休息不少日子的。
众人在原地看着季无名,季无名本来想回主帐再处理些军情,此刻也是停在了原地。
“别看我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有什么事情再来找我吧。”
说完,季无名不作停留。
深蓝色的布帘被拉起又放下,暗夜中连颜色都看不大清楚,却奇异的闪着光。
先前被她弄倒的书案已经被扶了起来,所有的信折也都原封不动的摆在了上头。
人也没了。
季无名缓缓走到书案前,从前觉得安静的环境,不知道为何此刻显得有些孤寂了。
随意拿起一封信折,季无名想起方才外头看到的那些人,她好像知道要怎么做了。
季无名沉心坐下处理公务,或许现在只有公务才能让她思绪没这么乱。
夜深,烛火的光都在慢慢的变暗,她似有所感的抬起头,不出所料的对上了一双黑眸。
季无名想,这眼睛比外头的天空都要再黑一些。
“他们都已经走了,你怎么不去休息。”
季无名微微一笑,“师兄不是知道。”
木子淮微微叹了口气,走上前揽住季无名的肩膀,“不用这么累的。”
季无名放下手中的东西,微微挑眉,“师兄往日不用膳在御书房的时候若是能记得这句话便好了。”
木子淮一愣,随后轻笑,“人小鬼大,你能和我比吗?你还没及笈呢!”
又是没及笈,季无名长呼一口气,听着真难受啊!
忍忍吧!
季无名看了看木子淮那张脸。
“师兄也嫌弃我没记笈吗?也觉得我是个小孩子?”
好,她还是没忍住。
木子淮觉得好笑,伸手捏了捏季无名的脸颊,“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嫌弃你自己吧!”
抓住捏着自己脸颊的那只手,“我可太委屈了,就因为没及笈,都被多少人笑话了,师兄现在也笑话我了。”
季无名的演技还是很到位的,一张脸上盛满了委屈,就连眉毛都皱了起来。
初见季无名的人,一定会被她的容貌所惊讶,但是和她相处久了,又会忽略她的脸。
木子淮弯身和季无名平视,“快了。”
“快,什么?”
木子淮轻轻啄了一口季无名的唇角,“很快就要及笈了。”
季无名伸出双手圈住木子淮的脖颈,“其实若是真算起来,我早就及笈了。”
她的生辰其实早就过了。
木子淮想起来之前在秋山的时候了,他点点头问道,“那你及笈了?”
季无名张了张嘴,“没!没有!”
木子淮顺势将人搂在怀里,一个用力,坐在了椅子上,把季无名搂在了怀里。
“那不就得了!”
木子淮抱着人,觉得心脏都被填满了,“想要什么及笈的礼物吗?”
季无名在木子淮的怀里抬头,突然觉得难受,难受的她想哭。
她还能收到他的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