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来上完药后,让他静养即可,很快告辞而去。
傅老夫人看到轩辕雪立在傅君言的床边,很是不满,冷了她一眼,推了推傅应弘上前。
“弘儿,来,叫父亲。”傅老夫人一脸宠溺。
傅应弘怯懦懦的,低声唤道:“父亲。”
傅君言眸底动了动,看了看他,良久才微微低应:“嗯。”
“红鄢,你就留下来照顾侯爷吧。其他人出去。”傅老夫人吩咐道。
红鄢红着脸点头。
傅君言皱眉:“祖母,喻川和乌二留下来即可。”
傅老夫人深深看他一眼:“那你先好好休息,晚点祖母再来看你。”
当傅老夫人得知傅君言这一身的伤,竟然是为了轩辕雪所受的,气得拍桌子怒骂:“又是这个女人!”
“老夫人,您消消气。”红鄢乖巧地把茶水递上。
傅老夫人安抚道:“红鄢,这几年辛苦你了。如今侯爷回来了,你要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整天围着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用呢?”
红鄢又红了脸,喃喃地点头。
“原本还想着侯爷这次立个军功回来,再得个封赏,问皇上讨个爵位,好给弘哥儿,谁知道竟被那个女人给搅黄了!”
傅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
红鄢出身低微,只是个婢女,没有娘家可依靠。
傅府是达官贵胄,必定无法让红鄢做当家主母,惹人笑话。
如果傅君言以后再娶正室,生下嫡子长孙,侯爷之位必然是由他继承。
那红鄢生的孩儿便成了庶子,无爵位继承,仕途黯淡。
傅应弘是她一手一脚带大的,疼到了骨子里,她必须为他谋划一个未来。
若不是这个所谓的公主从中作梗,凭傅君言立下的功勋,这事早就成了!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弘哥儿做打算!今晚就去侯爷房里伺候着!”傅老夫人简直怒其不争。
红鄢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入夜,傅君言睡得并不安稳,做了噩梦,浑身是汗,背部的伤痕又溢出血来。
傅君言闷哼了声,只感到一双手柔柔地在他背上涂抹,还时不时轻轻吹一下。
他猛地惊醒,一睁眼,伸手用力一拽,红鄢踉跄几步往后退,受惊的双眸落入他的眼里。
“侯,侯爷……我看您睡得不安稳,我,我来给您上药……”红鄢红着脸,呼吸有些急促,往前几步,又要摸上去。
“不用!”傅君言紧蹙眉心,冷漠拒绝。
红鄢咬咬下唇,壮着胆子不甘道:“侯爷,老夫人让妾室来伺候您……”
妾室?
傅君言瞳孔一缩,脸色冷下来,语气里多了抹警告:“你最好安分守己,我傅府绝不会亏待你。若你生了异心,别怪我不留情。”
红鄢耳根子瞬间涨红,羞愤得差点想要咬舌。
可是,她却心有不甘!
傅老夫人说得对!她一定要为她的弘哥儿做打算,只要她名正言顺成了他的人,侯府的一切才有可能是属于她儿子的!
红鄢咬着唇,一点点挪上前,低低道:“妾室帮您上药……”
傅君言眸里寒光暗涌,猛地抓住她的手臂,狠狠一甩。
红鄢猝不及防,连连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疼得她眼泪都飙了出来。
“滚!”傅君言冷声低吼。
红鄢再也忍不住,爬起来,跌跌撞撞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乌二站在门口,听得真切,一愣一愣的,脸色难堪。
红鄢低着头跑出来,两人撞了个满怀。
乌二愣了一下,伸手扶住她,红鄢红着眼,狠狠瞪他一眼,用力推开他,哽咽着跑了开去。
看着她跑远,乌二眸色如墨,脸色阴沉不定,转头看了一眼傅君言的房间,身子顿了顿,还是转身离去。
轩辕雪知道自己并不受欢迎,所以也只是待在傅君言安排的小院里,几乎足不出户。
她心里也感到悲哀,堂堂一国公主竟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莫说傅君言还曾大言不惭拒绝她,想不到家里竟还有妾侍和儿子。
什么只爱妻子一人,此生不再另娶,不过就是敷衍她的话罢了!
轩辕雪心里有气,便极少过去看傅君言。
倒是病榻上的男人还算有几分良心,记挂着她水土不服,特意为她请了个会做商盛国饭食的小厨。
还三不五时往她院里送些新鲜的玩意儿。
傅君言虽未曾与她见面,但那万种关心却是一点没落,令府中的下人都知道,这个长得肖似前少夫人的女子,便是侯爷的心上人,半点怠慢不得。
他的太过殷勤,令她甚至不时产生错觉,也许,他心里真的有她?
轩辕雪居住的小院,明明在偏院,却反倒有种当家主母的热闹和气派。
反观红鄢,那侯爷可是半点不闻不问。若不是老夫人偏爱着,她日子过得不过像个上等丫头罢了。
红鄢简直恨得咬碎了银牙。
轩辕雪若不跟回来,她红鄢便是侯爷唯一的女人,任下人心里如何不满她山鸡变凤凰,一夜跃上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