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餐食已经上桌。
服务生安静地上完餐离开了这里。
错愕只是一瞬,傅司礼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水。他喝的粗鲁,还能听到“咕噜,咕噜”的咽水声。
祁正?没错过傅司礼眼底这一闪而逝的错愕,他放下抵在唇边的手。见傅司礼如此不加掩饰,眼底笑意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
傅司礼的事,他调查过。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所以,祁正?大概知道他眼前这位看着风光无限,一副斯文矜贵的傅司礼,估计有着很严重的情感缺陷。
试想,一个刚刚丧父年仅五岁的小娃娃被自家亲爷爷扔到那样一个冷酷无情,只知争夺的鬼地方,情感会正常到哪里去?
“那也不会是你这个伪君子。”
男人冷淡的嗓音响起。
祁正?:“........”
伪君子?
他定定望着傅司礼。
傅司礼正在切牛排。他一手执刀,一手执叉,拿刀的手很用力,用力到手背青筋都凸起。
刀锋碰到瓷盘,来回在瓷盘上滑动,发出刺耳的响声。
祁正?忽然感觉自己身上的肉有些疼。
“傅总,伪君子不是这么用的。”
话里满满都是哭笑不得。
“怎么不是?不都是表面无害,实际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祁正?:“.........”
“傅总........”
他想开口纠正傅司礼,傅司礼忽然叉起一块牛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祁总,我这个人最讨厌伪君子。”
然后,傅司礼张嘴把牛肉放进口中,狠狠咀嚼。
祁正?眉心忍不住狠狠跳动,他收敛笑意,身子后仰靠倒在椅子上,同时双手自然的搭在了椅子扶手上。
刹那,祁正?身上那股温润贵公子的气质消失殆尽,转而变得深沉莫测。
“不装了?”傅司礼冷嗤。
一块又一块的牛肉被他塞进口中,他一边吃还一边冷冷盯着祁正?。
“味道不错。”傅司礼没什么情绪的点评道。
祁正?无言片刻,压低嗓音淡淡道:“傅总,我只在能被称之为人的人面前装。”
换言之........
“啪嚓——”
刀叉落在盘子上。
傅司礼抬手拿过餐帕擦了擦嘴角,擦完后,他把餐帕扔到桌上。
对于祁正?这明显的辱骂,傅司礼只是勾唇一笑,“既然祁总不装了,那我就坦诚布公的告诉你——
你想勾引傅司晨,回家洗洗睡了比较现实。”
说完,傅司礼拿过桌上的透明玻璃醒酒器为自己倒了杯红酒。
倒完后,他微抬下巴:“祁总,来一杯?”
话落,傅司礼直接把玻璃醒酒器放回桌面。然后单手夹着高脚杯来回轻轻晃动,姿态休闲的不得了。
祁正?放在扶手上的右手食指微不可察的抽动,“傅总,你这么没家教尊夫人知道么?”
听他提起叶小糯,傅司礼停住晃动高脚杯的动作,面色阴沉的望着对面深沉莫测的男人。
祁正?见状,淡淡补充道:“相必是知道的,毕竟傅总对尊夫人可是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第一次见面就........”
“祁正?!”
傅司礼冷声打断他,“你再多说一句,我不介意搭上我这条不值钱的命。”
“搭上命?然后呢,让你身边的人也跟着你一起死?”祁正?淡淡反问。
如果真的动起手,他和傅司礼势必会玉石俱焚。
他明白这一点,傅司礼也一定明白这一点。
祁正?以为傅司礼听见这话会有所忌惮,可不想傅司礼忽然冷笑出声,然后一字一句道:
“那又如何,死了更好,左右人迟早都要死,不如和我一起死了,那样我们还能黄泉路上作个伴。”
祁正?一噎,慢慢坐直身体,“傅司礼,你个疯子!”
“呵!”傅司礼冷嗤,丝毫不介意这话。他端起高脚杯把红酒一饮而尽。
祁正?:“.........”
他还是第一次和人谈话谈崩成这样。
“啪——”
高脚杯被傅司礼重重放在桌子上,“祁总,话已经说完,今天既然是你请我来,账我就不结了。”
然后,他就潇潇洒洒的走人了。
祁正?收回视线,垂眸看了眼桌上已经凉透的牛排,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沉默半晌,他抬手招招不远处的服务生。
“结账。”
楼下
餐厅服务生把车开到餐厅大门口,傅司礼大步走到副驾驶位置。
手刚触到副驾驶车门,那道令人讨厌的嗓音又响起:“傅总,纠正一下,我中意傅小姐,是要追求她,而不是勾引。”
“追求?”
傅司礼抬眸,视线越过车顶望向餐厅大门口的祁正?,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道祁总如此寒酸,区区一些不值钱的花朵就敢言追求。”
“傅总,值不值钱的先不说,最重要的是追人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