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入耳中。
迟愈的视角一阵晃动。
“她”迅速起身走到床边,扶起了躺在上面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模样,双颊凹陷,形容枯槁,本该柔顺、光滑的金色长发此刻仿佛稻草一般披在肩头,让她更有种风中残烛般的脆弱感。
“母亲……”迟愈听到自己如此说道。
“咳……罗兰,不用担心……咳咳,我没事……”
在女儿的帮助下喝了口水,女人这才好受了一些。
窗外,钟声响起,整整七下,洪亮而悠长。
迟愈的视线扫过旁边的窗户,不经意间看到了摆在桌上的日历。
8月23日。
似是注意到了女儿的视线,女人也朝日历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想到……咳咳,从奥维斯回来,都过去……咳咳,整整一个月了……”
“喵。”
细弱的猫叫声传来。
一只黑猫迈着优雅的步伐,一跃跳上病床,在女人的手上蹭了蹭。
女人手掌微抬,想要再摸一摸黑猫的头。
但刚一有所动作,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母亲!”
迟愈听到了自己担忧的声音,“我去请医生过来!”
“罗兰!咳咳……听我说……”
女人喊住她,“我……恐怕,很难再坚持下去了。”
“不!不会的!”
“罗兰!”
女人紧紧抓住女儿的手,“我死之后,咳咳……照顾好缪斯……”
“还有,一个月前,我送你的那条项链……咳咳,千万、千万不要把它弄丢了……咳咳!咳咳……”
“母亲,我知道了,您先别说话了……”
女儿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最后、最后……还有一件事……”
金发女人望着自己的女儿,嘴角轻轻翘起,“不要再去追究我的死因……”
“也不要……再去奥维斯岛……”
话落。
女人缓缓松开女儿的手。
逐渐闭上了眼睛。
“不——母亲——!”
伴随着女孩的痛哭声,迟愈眼前的画面慢慢消失,重又化为一片虚无。
片刻后。
系统稚嫩的嗓音传来。
【这里是奥维斯岛。】
【是混乱的摇篮,是罪恶的温床。】
【原始而血腥的信仰在此恣意疯长。】
一幅幅画面再度出现在迟愈的眼前。
那是一间还算宽敞的办公室,除她以外,里面还站着两名男性。
她跟在其中一位较为年轻的男子身后,沉默地注视着对面情绪激动的中年男人。
【你的名字是罗兰·范·德·伯格,一位还未毕业的大学生。】
【你的母亲琳·佩德拉去世以后,你成为了侦探克维尔·查理的助手,利用课余时间协助他办案,以此赚取生活费。】
【五天前,你们接到了杰克·坎贝尔的委托。】
【他告诉你们,警察早上打来电话,说他的女儿伊丽莎白·坎贝尔一个星期以前自杀了。那些尸位素餐的警察的话他一句也不相信,因此,他通过报纸上的广告找到你们,委托你和侦探克维尔·查理调查伊丽莎白的死因。】
【杰克·坎贝尔给出了你们无法拒绝的丰厚报酬。】
【你与克维尔·查理商量之后,决定购买明天早上的船票,乘船前往伊丽莎白·坎贝尔的埋骨之地——奥维斯。】
画面一转。
褐发的少女站在窗前,出神地望着外面那座庞大的时钟。
她无意识地抚摸着胸前的项链,喃喃道:“母亲……”
“对不起,但是……我一定,一定要找到真相。”
……
呜——呜——
孩童呜咽一般的风声传来。
迟愈睁开眼睛。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略显陈旧的天花板。
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副本,迟愈右手一撑,从并不柔软的床上坐起。
她环视一圈,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正对着她的是红砖搭建的壁炉,幽暗、阴森。
壁炉上方,暗沉斑驳、裂纹明显的墙壁散发着腐朽的气息,给人一种难以消磨的沉闷感。
床头不远处,整齐摆放着一套简易的桌椅。桌上有一支盖有笔帽的圆腹钢笔、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以及一只镶有钻石的银色腕表。
迟愈翻身下床,套上就摆放在床边的鹿皮短靴,踱步来到书桌前方,翻开笔记本。
扉页上写着她这具身体的名字——罗兰·范·德·伯格。
这行单词的下方,印有一枚模糊的印章,上面写有“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等字样。
笔记本内页写满了娟秀的字迹,迟愈粗略地扫了两眼,发现是罗兰的日记。
她翻到最后一页。
最新一则日记是罗兰在7月18日的夜晚写下的,大致内容是她与侦探克维尔·查理经过五天的航行,终于抵达了奥维斯岛。
她简单提了两句奥维斯岛的排外,以及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