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说,婷婷当时见火目一个人就控制了好几个人,僵持不下,就说了句“有本事冲我来,快来啊。”那火目就冲了过去,在过程中被人制服压倒。
一个说,当时局面很紧张,他已经被火目打得快失去知觉,其余几人都吓懵了,手脚无力,只要有人喊跑就会丢盔弃甲四散而逃时,婷婷突然喊了句“这里有好吃的快来吃”之类的话,那火目突然就放弃了大好局面,跳起来直奔远处的婷婷而去。
接下来两人说的内容都是一样。
被婷婷这么一打乱,众人的心气神都被拉了回来,觉得在女同事面前没面子,小张三先是一枪让火目倒地,不能走动,其余众人都一窝蜂攻了上去。
两人供述的过程不一样,免不了一顿实打实的折磨。两人直接没了意志,垂头待死。
冷水泼醒后继续分开审问。德川雄男又问了关键的问题,为什么没有带枪。抓捕那么厉害的共党,为什么不带枪。
那俩小子都崩溃了。
说警署没发给他们枪,他们也不敢把私自带枪的事情写进报告里。
民间禁枪,这是铁律,一旦被日本人知道,那就是屠九族的事,谁知道你拿着枪是不是想造反?
他们一旦吐了口,背后的各大家族,势力,就遭殃了。怎么可能会写进报告?
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说了从刚开始就有小子拿枪威胁火目,一下子就被挑飞,然后火目跳进人群里开始单挑众人。
那群平时拿枪耍帅的小子们都被惊住,加上混战开始,怕伤着别人,就没用枪,开始用木棍等灶台旁有的东西。
德川雄男很不满意这个事实,跟自己的推论有很大的误差。这不现实。
在他的预想中,火目应该第一次去偷袭郑开奇就受了伤,重伤逃逸后心有不甘,时时在酒馆左右暗中观察。
郑开奇就通知这群人对方已经受伤而且没有手枪,去凑人头抓捕领赏。
还有一种可能,共党郑开奇知道火目本身就不是什么共党,所以发现了火目后就重伤,那个时候就知道火目被打傻了,让这几个小子去碰运气,没带武器,正好碰见了疯疯癫癫的火目,带了回来。
他猜不到的是,火目是被铁塔解决,又是被他恰巧放出来的。
这两个小子分开受审,连私藏枪支的事情都说了,不可能说假话,还辩解说当时形势混乱,可能误听了婷婷的话,其他所说都是真的。
“对了,当时让婷婷说话的正是池生,他喊了嗓子让婷婷想想郑开奇嘱咐她说什么的话,婷婷才说的。”
这段供词两个人都单独回忆起来,没有错,德川雄男才把池生抓了起来。
他要把所有疑点都问出来。
相对于那两个小子,池生也没好到哪里去。
日本宪兵队的审讯手段那是小儿止啼的存在,他池生又不是小油王那种海归闷骚乖宝宝,吃过见过,本来还算坚强,想硬着头皮问到底怎么回事自己被抓,结果被鞭笞了十几分钟,就痛得哭爹喊娘,大叫饶命。
对于德川少佐的讯问,刚开始他是拒绝甚至懵圈的。
“直说事实,不要掩盖,不要说谎,不然,你们池家上上下下十八口,就不要在上海滩活着了。”
德川少佐已经懒得遮掩自己的态度。对付中国人,还是阴狠些比较好,都是软骨头。
德川少佐慢悠悠坐在了审讯位,摩挲着白手套:“说一说,抓捕共党火目的事情。”
怎么是共党火目的事?
那不都是好久的事儿了?
他被抓时甚至考虑,是不是那晚上六个共党的身份成疑,日本人怀疑他虚报领赏的事儿。
结果,是共党火目。
说起这事,他胆气很足,再次声泪俱下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那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的。我们在那闲聊天,郑开奇拖着受伤的胳膊在旁边躺着迷糊。哥几个就商量着,问问能不能也掂量掂量共产党的骨头几斤重。”
“都说共产党力量,其实我们都不知道干嘛的。郑开奇收了好处,答应了。他先打了个电话,说找找内部消息,后又让我们都去。去了现场等了半天终于撞见了火目。”
“停。”
德川雄男打断了他,“当时火目什么状况?”
池生想了想说道:“状况不怎么好吧,还很饿,不过他很厉害,一个小兄弟拿着枪吓唬他,他一下就把枪打飞了。后来就跟我们近战。”
德川少佐反复确认,现场确实是用了枪的。郑开奇也嘱咐过他们,对方很凶残,尽量活捉,不能活捉可以击毙。不能为了多捞点好处就不要命了。
少佐意识到,这些小子可能真不知道火目的身份。
那么,郑开奇知道么?
郑开奇是共党的话,他自然知道偷袭他的不是共党。
他又问了那几个关键问题。
“你感觉火目当时像不像已经犯病了?”
池生这才意识到,德川少佐突然深究这个案子的原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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