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监狱打来电话时,特务科刘科长正在品茗。他最近心情挺不错,楚老二一走,连郭达这个二世祖也靠了过来,又有郑开奇这个新锐副队长积极努力的工作,整个特务科的面貌焕然一新不说,又坑了一大笔钱,他没有理由不开心。
接电话的瞬间,他还是蛮开心的,随即一口浓茶喷了出来。
十几分钟后,小郭开车,带着他,郑开奇,婷婷,去往西郊监狱。
郑开奇路上问过一次发生了什么,刘科长说不清,反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 ,郑开奇说了当时的情景。
“回来送了三个女人去洗澡,再拉到特务科给家属,我们饭还没吃上一口呢。就被喊来了。”
刘科长震惊道:“监狱里那么乱么?”
小郭来了精神,“那可不,对射啊科长。那场面,你真应该看看啊。”
“看个屁。那有什么好看的。”电话里只是通知他带人来,具体什么原因,真没说。
刘科长嘀咕着:“难道是因为怕你们多嘴?”
郑开奇笑道:“去了就知道了。”
倒也是。
刘科长拿起了科长的架子,跟几人闲聊了一会打发时间, 四人刚进监狱,大门就关上,一群日本兵举枪就围了上来。
刘科长慌了,笑道:“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池上由彡提着刀就上前,平时爱惜的刀鞘随便一甩,落地也不管,雪亮刀刃横在了郑开奇脖子上,“果然是你。”
其余人震惊,郑开奇缓缓抬起手,刚要说话,又是一辆军车进来,德川雄男黑着一张脸下了车,看见池上由彡刀架在郑开奇脖子上。
“这件事情,又跟郑开奇,有关系么?”
池上由彡反而不说话了,郑开奇说道:“中佐阁下,在下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德川细长的眼睛鱼钩一样扫视着场上众人,缓缓道:“会议室在哪里?”
德川一行人进入会议室,三个监狱长也都站了起来。
“我想知道,监狱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德川压着火,但每个人都察觉到他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他看向郑开奇:“来,你先说。”
郑开奇蹩脚的日语也不用了,直接说接到刘科长命,来交接三名证明清白的女嫌犯。
“我一直跟程大拿监狱长在他办公室聊天下棋,然后狱警上来报告说移交上车,程监狱长就不下棋了,说先交接,别耽误事。”
“我们下去后,程监狱长检查了车厢,签了单子就要放行,孙军......监狱长突然出来——”
他看向了孙军。
孙军冷冷看了他一眼,看向德川雄男,“中佐,是这样的,即使是现在,我还是坚信,这里面什么地方有问题。”
他听到什么啸声,然后强烈制止车辆离开,自己亲自检查车厢,继而跟程大拿对峙,最后程大拿怒火中烧,抹不开面子开枪袭击他,被郑开奇推开躲过一劫。郑开奇他们这才离开的整个过程重新说了一遍。
德川雄男再次强调问询了检查车厢的过程,当孙军说他是一寸寸一点点连摸带踢的检查完车厢后,他明显很意外。
再来就是愤怒后稍微清醒一点的池上由彡,她说了进来监狱后双方对峙,开枪,郑开奇中枪,双人互射,程大拿倒下。
德川中佐让人把孙军扣了,办公室那么多,随便找一个就行。
浅川寿进来,带来了一堆信息。
“死去的狱警,确认为刘长志。他是替班代替政治犯监区的小队长。在特务科进监狱进监区提人时他突然把禁闭室的金田一上等兵带进值班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喉管被咬破。”
“金田一?”德川雄男想了想,说道:“差点抓到那个通缉犯的金田一?送到这里了?”
池上由彡点头。
“他呢?他是否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浅川寿回道:“那个刘长志喉管上的伤口,就是他咬的,他浑身都是受刑伤,而且胯下要害爆裂,似是遭受刻意重击,致命伤是被人踩断了喉管,已经死亡。”
德川雄男眼睛里的阴毒都快流淌出来,“纳尼?”
浅川寿说道:“对比了皮肤上的脚印,是狱警的鞋子。”
德川雄男猛然站起,“八嘎呀路。”猛然一掀桌子,长条桌子没掀动不说,腰肋还有些受伤。
他一把推倒面前桌子上的一切,“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嗯?”
吃人的目光盯着宪兵队的情报科浅川中佐。
即使是同级,浅川寿也禁不住他的阴冷目光,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继续说道:“不光这两人死了,除了那些亲共的文化人,和27年以来被抓的,名义上死亡的共产党十人,长期囚禁的共产党人四名。除此以外,还少了一个普通监区的囚犯。而这个囚犯,跟郑开奇关系不浅。”
德川雄男呲牙笑了,他扶了扶金丝眼镜,白色手套因为刚才擦桌子的动作而脏兮兮,这让强迫症的他心情更是烦躁。他盯着郑开奇,内容温和,态度却像是要吃人。
“郑桑,这又是,怎么回事?”
郑开奇惶恐道,“是我的错,请中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