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有些茫然,浅川寿却在思索,片刻后摇摇头:“码头巡逻队里我认识负责的大尉,好像并没有听过类似的船名。他是什么情况?”
“整个码头一半的货仓是他的,这些货里有一半是违禁品,违禁品里,有一半是药品和军用战略物资。牛肉罐头,压缩饼干,白糖等。”
浅川寿皱起眉头,眼睛尖锐有锋芒,“真的是奇怪,我怎么不清楚这件事情?”
他已经确定,这个人肯定跟日本人有关系的。
不然没人有胆子这么干。
“其实我也懒得管,这里面本就不是我们特务科的主营业务。不过,是楚老二他找我。”
他把李东山的事儿说了一遍,“就因为如此,楚老二有些埋怨我,让我再次准备物资,这个消息,关于剿灭淞沪支队的情况,我不知道你们清不清楚啊,所以我才顶着压力跟这些有些后台的势力干一干。顺便捞点棉衣棉被,重新筹备一下。”
“原来如此啊。你就这么跟我们说了?”浅川看着郑开奇问道。
“跟你们说也没事,大家一家亲嘛。”郑开奇说道:“你们应该有所耳闻,真要围剿了,那也是宪兵队的任务,特高科也干不了那事。”
浅川看了眼渡边,对郑开奇说道:“大佐可能不是很清楚,我是知道一些的。德川中佐确实跟我们宪兵队提过这个事情。不过后续通知没有跟上,原来是这个原因。”
郑开奇看得出,经过渡边淳的事情,渡边大佐虽然是大佐,但已经被排除出核心机密公务之外。不知道这一点能不能把握一下。
“郑桑,既然是为了正事铺路,不管那艘船的老板是谁,你都可以搞一搞,出了事情也不怕,既然我知道了,我可以给你兜底。”浅川寿说道,“这些蛀虫,不光蚕食上海的市场,更是趴在我帝国身上吸血!你收了两成,还让他们有利可图,如果是我,我直接全部没收。”
郑开奇嘿嘿道:“不是我说,中佐大人,他们中大部分人里,就有日本军官和日本商人的影子。你得罪的起,我撑一天就很难睡好觉了。”
浅川寿不说话,郑开奇缓声道:“就说那个死者,叫什么坂田银时的,他要不是生意有纠纷,怎么会被杀死呢?还是先砍口舌再杀人。所以,你看着简单的商人,可能背后不一定做什么勾当呢。”
他啧啧称奇,“我总是觉得坂田银时这个名字我从谁那里听过——咦,哈——”
日本人眼睁睁看着他的脸色由惊喜到疑惑到淡定。
“郑桑,你是想到了什么吗?要不要与我们分享一下?”渡边大佐问道。
“哦。”郑开奇看了他一眼,“我是想到了其他事情。时间也是不早,我还要去接我媳妇回家,我就先撤了。两位回去慢点。”
郑开奇的故作姿态,让两位日本高官直接猜到,他有事情瞒着自己。
“浅川君,你觉得,郑开奇,在隐瞒什么?”
浅川寿摇摇头,有些事,他会私下问他,他与渡边大佐也不是很熟悉。
郑开奇知道,在两个人心里撒下了钉子。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去丈母娘家前,买了些干货和虾米,以及好点的烟丝。
白老汉照样还是那德行,俩男人互相不对付,丈母娘忙前忙后,倒水递毛巾。
郑开奇陪着白母聊了会天,也没带白冰走,两人挤在小房间里凑合了一晚上。
天实在是太冷,两人紧紧相拥。
“哥。”
“嗯。”
“你和我爹,关系会一直这样么?”白冰在他怀中吐气如兰。
“男人和男人的关系吧,不好说的。不光和你爹,就是和我爹,我也没处明白。但并不妨碍我有时候会担心他们。”
白冰一直没有勇气询问他家里的情况,此时郑开奇开了头,她刚想问问,郑开奇就鼾声响起。
太累了。
郑开奇一大早起来,开车去买了早餐,白老汉口味重,想吃油条,郑开奇绕了个大远,刚打包好,那边李默就慢慢悠悠走了过来。
郑开奇索性坐了下来。
李默过来问道:“能搭个桌么?”
“这里没人。”郑开奇喝着自己的馄饨。
李默沾着络腮胡,坐在旁边说道:“跟坂田银时打牌的那个,被楚老二逼供的牌友,被杀了。”
郑开奇一瞪眼,李默低头吃自己的东西,说道:“今早在租界被发现的。”
“也是被那种匕首或刀具?”
“不,被扭断了脖子。”李默吃的很香,“我一直跟着他,他是租界一家洋行的老板。家里富饶,生意不错,喜欢打牌。因为坂田的死他察觉到了不对,提前跑进了租界,没想到还是没躲过报复。”
“楚老三杀的?”
“不是,楚老三手下的一个警员,楚老三在旁边等着呢。”
“你在现场?”
“房顶上,那老板也不是个好鸟,我怕一现身就忍不住杀死他俩,离开了。”
“还有什么?一大早从租界过来,不陪老婆,不是单纯的告诉我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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