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太郎，二郎还是四九十郎，在特高科和宪兵队的双重压力下，再加上如果透露就既往不咎的诱惑，他们肯定会把合伙伙伴吐出来。”
郑开奇笑了，“德川雄男是什么人，尽人皆知，那得好好的拿那些犯了错的中国人散散火。”
程果放下了筷子，与郑开奇对视。
“外甥，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郑开奇哈哈笑了，“说来也怪，昨晚上不光郭队长想给我名表，还有几个相熟的军官送了我一些走私的特产，跟我吐露了一些情况，让我帮忙。”
当下也不管程果的脸色变幻，郑开奇吃了个饱，领着媳妇逛街去了。
他懒得理这个老家伙。
等二人离开，起身送了送的程果脸色铁青，一屁股坐了回去。
年前，这笔买卖，他是找过郑开奇的，当时郑开奇听都没听，直接把这事给带了过去。
当然，即便他当时听了，参与了，也就是个打下手的。
郭达是他亲戚，又是正队长，在特务这行深耕了十几年，从哪方面来看，都比郑开奇靠得住。
但眼前的局面让他知晓，自己或许看错了。
遇到了事情，自己没办法，郭达也是个夯货，只有这个郑开奇，颇有些气度，有手腕和方法。
他又想起了当时推他当监狱长的事件。
思来想去，去了前台给了郭达打电话。
“不是还有批货没出手么？抓紧，给郑开奇送去。”
电话里郭达的嗓音都变了，像个受惊的鸭子，“什么？凭什么？那些表有多贵，你可是知道的啊。等风头过了，还得卖。很多人都跟我预定了，我都答应好了。”
程果低声吼道：“出事了。而且比咱们开始预想的还要危险。”
黄河路上。
琳琅满目的各色酒店，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好美。”白冰挽着郑开奇的手臂，顾盼生辉。
好美。看着女人，郑开奇心里叹息。
“冰儿，有件事情跟你商量。”
“怎么了，奇哥。”白冰心里开心，笑道。
“明天吧，你跟着郭达去监狱一趟，听听那些军官都用日语说些什么，监狱里的大老粗，都不懂英语。”
“没问题。”白冰高兴。
“你不害怕？那可是监狱。”
“不怕。”白冰嘻嘻笑着。
郑开奇摸了摸她的头发，两人走了几步，路过了华懋酒店。
一个高挑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出来，后面跟着一群人。
两两对视。
女人掉头往回走，郑开奇收回了眼睛。
白冰问道“哥，怎么了？”
郑开奇道：“没事，咱们继续。”
叶维美走了两步停下，问自己为什么要掉头，他结婚了他知道。
她背后那个小姑娘问到：“叶姐姐，怎么了？不是要回去么？”
叶维美笑了笑，“没事，我忽然忘了什么事情。”
这个小姑娘就是在大戏院那个被她救下的小姑娘。过年后一直黏着自己。
“不对，我猜你是看见了什么讨厌的人吧？”
叶维美笑了，“是啊，一个厨子，做饭巨难吃，脾气还挺臭的。”
“那怪不得。”小姑娘心直口快。
……
大戏院。
德川雄男冷冷扫过众人。
在他看来，这里所有人都撒谎了。
从客轮残骸的弹道痕迹来看，这里至少有两个狙击手，在那晚压制了甲板上的宪兵。而大戏院这一层的宪兵死亡状况分析，几人死于同样狙击枪打出来的子弹。剩余的都是被飞刀甩死。
通过现场的口供总结，他得出的结论，两个能近距离盲狙的高手，和一个顶尖杀手。
尸体身上的飞刀，个个势大力沉，直没入柄，直取要害。
这种匕首类本就是违禁品，市面上没得卖，只有黑市上零星有卖。
毕竟黑市上能够买的凶器太多，飞刀的性价比根本就不高。
只有此类高手，才能发挥该有的作用。
特高科找了之前上海市有点能力的铁匠铺子和兵器工厂，却又发现，他们不光矢口否认没有生产过此类飞刀，经研究发现，都说此飞刀不像是锻打出来，倒像是某种兵器截断重修而成。
最后才发现，是军用刺刀的材质。
“太君，他应该有一个简易的锻造车间。”
特高科把特务撒出去，这几天一直都在暗访，没有成效。
不光如此，所有大戏院的人都说没有看清几个人的脸。
整齐划一。
德川雄男自然看得出他们的假，他只是在想，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如此众口一词？中国人向来不齐心才是。
杀手既然是杀手，隐藏身份，这些人不可能都认识的。
那就不是为了保证杀手的安全。
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
那是谁呢？能威胁他们所有人？
德川雄男把视线放在了手中那一摞资料上，当晚在场众人，身份尊贵的有：
财政司司长，副司长一行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