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邦货仓。
沈天阳跟慧敏开了半天会,决定招聘一些租界的穷苦人,把货场热闹起来。
这个货场本就是古力囤积居奇的仓库,这里面紧俏物品很多,需要慢慢转化。
租界中上层社会人员远比日占区的多。一来是租界宽松的环境,另一个就是日军占领上海前,有些能耐的人都跑来租界买房租房了。
但是,在租界还是有大量的闲散穷人。
无根无萍,无依无靠。
这件事情上报后,齐多娣很快给了回应。
“各位前辈都是正面战场的英雄,地下工作经验缺乏,共产主义战士的形象太过显着,太容易被发现。我会派人过去,让他给你们当马前卒。”
齐多娣这番话,说的众人又觉不好意思,又好像是被骂,搞得很尴尬。
沈天阳骂骂咧咧,“现在的同志,弯弯肠子太多了,说咱们不会演戏呢这是?”
很快,一个很利索的年轻人站在振邦货仓门口,使劲敲门。
“我是小刀,快点开门,刀爷来帮你们了。”
沈天阳气得哆嗦,指着突然有些勤快的铁男喝道:“你是不是个爷们,现在的小辈这么猖狂,你们就不表示表示?就会窝里横的笨蛋。”
铁男早上刚被铁塔收拾,正是一肚子火呢。嘴里冷笑一声,开了铁门,出去两招撂倒了咋咋呼呼的青年,单手提了进来。
小刀鼻青脸肿,“误会,误会。这不是铁爷么?咱们现在一家子啊。我也是抗日一份子啊。”
铁男心想,老子现在不是共产党也是共产党了。也不解释,往那一扔,气呼呼坐回马扎子。
自从来了这里,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陪着闲下来的老头老太太晒太阳。
小刀哎吆哎吆起来,“爷爷们,奶奶们,我就是开个玩笑啊。”
“你个小赤佬,老子年轻十岁,单手打翻你,看把你能耐的。”沈天阳骂骂咧咧,从 身上搜出了介绍信,看了看,笑道:“你就是那个预备党员刘小刀,刀爷啊。”
“刀崽,刀崽。”小刀陪着笑。
“是爷还是崽,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沈天阳说道,“知道你来干嘛来了吧?我们这边老的老,懒得懒,派个勤快的过来,给我们打打下手,不难为你吧?”
“不难为,不难为。”小刀嘻嘻笑了,“我能干点什么?”
“招人。这么大的货仓,这么多的宝贝,光我们这几个人有什么用?多招些穷人来,工钱嘛管够,重要的是衷心。”
货仓里别的没有,就是钱多,物资多。
小刀摇头道:“薪水多了不好,容易招来狼子野心。”
沈天阳猛地一拍桌子,“码的,老子一肚子火,来来来,就搞点狼子野心的来,泄泄火。”
小刀不知真假,没想到一旁的老太太也点头,“不错,招点废物点心来也好,咱们这里刚换了主人,有些人蠢蠢欲动,晚上有不少来踩点的。小伙子你下午放出点风声,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
一下子全都收拾了,免得整天防备贼惦记。”
小刀挠了挠眉毛,今天被两个半百老人教育了。
这气魄,啧啧。
“好,我这就去放风,保证晚上有好戏。”
沈天阳指着铁塔和铁男,“今晚上都别犯懒病,给我狠狠的打。地痞流氓打个半死,日本人都死啦死啦滴。”
见到了布谷鸟后,铁塔窝了一肚子火。
他堂堂男儿,见到同胞女性受此屈辱,却束手无策。
他恨啊。
日占区,特务科。
郑开奇洗了把脸,大姐上午把钱送到位,他本就该正式开始。
不过他想了会,不能太给脸,也得把思路捋好。
思虑再三,他决定还是不出面。
目前,楚老二这边的主要罪责。
一是身份成疑,二是加入了坂田银时一案,涉险侵吞了大批金钱。
这两岸最核心的一点,就是孙物真。
她的军统身份是无疑了,至于是前军统,还是现军统,只有她自己说。
之前楚老二为什么不敢把孙物真的位置交给老刘和郭达?就怕这绝境中的一张牌被撕毁或者替换。
她孙物真当初能叛逃投靠他,就能为了自己的生出卖楚老二。
老刘和郭达红白脸一唱,孙物真肯定会为了自己再次出卖他楚老二。
楚老二虽然没有得到坂田银时的资金,但当时确实是想插手。
而且,郑开奇都不知道的是,他数次利用孙物真那边的电台,做了很多私底下的见不得光的交易。
所以,孙物真必须死。
那晚他跟郑开奇约定的也是如此内容。在郑开奇看来,军统孙物真杀性强,自私自利,毫无原则底线。该杀。
等夕阳完整透过窗户进入办公室,给了郑开奇一脸。
他才被楚秀娥喊醒。
“四点了。”
“哦,知道了。让阿标来见我。”
郑开奇伸了个懒腰,楚秀娥说道:“有人等了你一会了。”
“谁。”
“挺神秘的,很客气,是个短小精悍的南方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