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开车,郑开奇在后排,车子缓缓开向租界。
车子外面已经不见了过年的气息,个个疲于生计。
脸上再次麻木,惨淡起来。
郑开奇心里沉甸甸。
阳春三月美景在前,却有侵略者在头顶,拉屎拉尿。
河山只在我梦里。
忽然。
郑开奇大喝一声,“停车。”
小郭听出了急迫,一脚踩死车子。
郑开奇推车门下来,走到了街边一角。
一个老人光着一条腿,膝盖上面一个大坑。膝盖骨已经没有,血呼刺啦,触目惊心。
最让郑开奇心颤的,是那个老人正在用舌头舔舐伤口。
舔一口,就浑身一哆嗦。
跟过来的小郭也被这画面震惊住。
老人刚开始还害怕,看清了郑开奇的样子,突然激动起来,勉强用一条腿跪地,就要磕头。
郑开奇连忙拦住了他,“大叔,你怎么这个样子?”
老人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道:“郑队长,如果您想帮忙,就帮我把孙女找回来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郑开奇打量着老人,“您认识我?”
小郭一拍脑门,说道:“我记得你,年会时你是拉二胡的是吧?那个小姑娘呢?小媛媛呢?”
郑开奇才知道,老人是当时庙会里随大流歌功颂德的一位。
老人老泪纵横,“被人抓走了。”
郑开奇看着他膝盖上的伤,“这也是他们打的?”
“不是,是给我拿下来的。说是做什么实验。”
郑开奇彻体冰凉,他觉得这种事情好熟悉。
他让小郭先把老人送到医院去,老人死活不愿意,他没钱。
“放心吧大叔,我给你出,再把你的膝盖骨给你带回来。”
安置好了老人,郑开奇让小郭联系其余人员,自己去租界见到了齐多娣。
李默这段时日身体已经大为好转。三人已经很久没坐在一起聊聊天。
“没什么时间叙旧,日军有了大动作。”
齐多娣说道:“之前日本人忙于宪兵队和特高课的内部分歧,我们内部也把重要精力放在了工运和学运两条线上。”
他说道:“潜伏在天津军统内部的成员,给我们提供了两个消息。”
一是,既去年,汪逆在越南发表了亲日的艳电后,军统确定汪的叛国降日心思,派遣军统天津站18位特工秘密前往越南,刺杀汪逆。
结果行动失败,只杀死了他的秘书。
二是,行动虽然失败,日本人却察觉到了汪逆的重要性,成立了一个小组专门保护汪逆,里面大多是降日的中统和军统分子。他们个个都是老牌特工,手段老辣,做事残忍。
“我们接到了绝密消息,汪逆不日将来沪与日军商讨建立伪政权的事宜。”齐多娣说道,“他身边的特工组织已经提前来到,并开始与本地青帮,以及态度比较摇晃的军统中统成员接触。”
郑开奇皱眉道:“看来这段我风花雪月的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
李默嘿嘿道:“这段时间你可以啊。赏风赏花赏名牌,总是跟那些大人物周旋,挺爽啊。”
齐多娣则笑道:“你是个特务,爱钱爱女人,没有正事的时候混迹上流社会,是正常现象。这些发展与变化,你时刻关注也得发生,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而且你组织实施的点天灯计划,及其后续的调查,造成的日本军部的内乱,极大的减缓了他们年后的春季攻势,让我们的部队和周围村庄民众有了极大时间和空间来应付。”
“这就是个大功劳。”
“闲下来好好休息休息,换换脑子,挺好的。接下来就是你的任务时间了。”
郑开奇笑道:“那你下命令吧。”
齐多娣摇头道:“老董的意思,我们负责把信息交给你,你来自己决断该如何做,该定什么任务。我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余的还是看你。”
郑开奇问了阿离的情况,李默说孕检都很正常,吃得白白胖胖的。
“回头不懂你就找顾东来取取经,人家是过来人。”
“不用你操心。”李默没好气道。
郑开奇笑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现在倒是有件事我挺在意,你帮忙调查吧。”
他说了路边上老人的事,李默表情严峻起来,“那些细菌部队又东山再起了?”
“日本人的执拗,不会是被炸了几个实验室就不做了,只是顾及舆论,会做的更加隐秘,更加不好追踪。”齐多娣说道,“既然有了这个线索,那就好好把握,争取再次给他们沉重一击。”
他忽然看向郑开奇,“你做了什么?”
郑开奇叹了口气,“我可能做错了一件事。第一时间把他送到医院里去了。”
李默皱眉道:“怎么?作为共产党人,救死扶伤都是错误了?”
齐多娣摇摇头,“郑开奇的意思是,他的方法不对,救人可以有很多办法。”
郑开奇站起身,到了电话旁边对南郊的富丽医院打电话,“转急诊,我找小郭。”
小郭很快接了电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