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多娣耍了会功夫茶,推了一杯热茶到了郑开奇面前,“正好喝。”
郑开奇抿了口说道:“我还是喜欢开水泡的茶,有味。”
“喝茶七十度嘛,这个温度喝了才有回甘。才香甜。”
郑开奇拱拱手,“错了啊。错了,上一个跟我讨论茶的老雷,已经好长时间不理我了,说我讲歪理。”
齐多娣笑呵呵道:“他那边不是有江北第一茶鎭么?懂茶的,你要虚心接受。”
他拿出一个信封,说道:“年关时你的点天灯计划,除了战略性目标的完成,在老展这边,还有个意外收获。
本来安插在他身边的两个徒弟都是咱们的人,为了麻痹他,咱们故意让一人泄露身份。终于,另一位同志终于获得了他的信任——”
郑开奇插话道:“确定不是他老展的试探?”
齐多娣摇头道:“老展对他的试探和考验是隔三差五的,你说的对,这十三太保都不是善于之辈。这位同志好不容易让老展放松了警惕,今天在酒后提过一句,明日三时,他要密会十三太保中最美艳的西施。”
郑开奇皱眉道:“西施?还是最美艳的西施?哪个是代号?”
齐多娣道:“十三太保里,从咱们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应该都是干脆利索的名字或者身份。最美艳的这种夸大其词的形容词,应该不会是代号的内容吧。
起码老展给人的印象,就是个老色鬼。”
郑开奇摇头道:“不要被表面迷惑。咱们接触的火目,船主,哪一个都不是易与之辈。如果不是铁塔,我更是会被火目致残。即便是残障了,火目的身手仍旧不是顾东来能匹敌的,这样的敌人太过恐怖。
还有女子学院里的教授,凤姐的姐姐布谷鸟,一个精滑似鬼,一见风头不好就消失无影,日本人还丝毫不生气。另一个身轻如燕,专司暗杀。
我不相信那个修车的老展会是这么平凡又有明显漏洞的一个人。他经常去的妓院查过了么?”
齐多娣有些不好意思,“目前的三个组,不管是工运还是学运,亦或是我单独发展的那些特工,都是些心存正义的薄面子,没有那方面经验,容易露馅。
我还是那句话,我负责把情报给你,你来定夺。”
郑开奇冷笑起来,“是是是,我经验多了去了。”
齐多娣说道:“你没经验不要紧,你身边那个阿标,我觉得他快成手了,是个好苗子。别看他咋咋呼呼的一天天,其实挺有同情心的。”
郑开奇不由好奇道:“你给我透个底,你偷偷摸摸在警备系统里面发展了多少人?是不是五去哪个警署或者监狱,交警部门,都有自己人?”
齐多娣说道:“我发展的那些人,是为以后接管上海做的预备队,他们都是暗桩或者死桩,战时坚决不能动,动了也没什么大用。”
郑开奇感慨道:“齐会长真的是高瞻远瞩,日本人还没跑呢,都想着共产党接管上海了。怪不得你能发展队伍,是比我这个悲观的人强。”
明显上过好学校的齐多娣说道:“我只知道,世间万物的发展都是必将走向正确的那条路。我们站在了正确的道路上,那笑到最后的,必定是我们这一方。
至于到时有没有我们,就没那么重要了。”
郑开奇笑道:“等你百年,我强烈要求给你立个碑。”
齐多娣说道:“我们的名字可以无人知晓,但我们做过什么,总该被后人知吧。”
“那不是你我考虑的问题。”
他站起身,说道:“这个老展,我接触过,我觉得,他说的明日三点的事情,很可能是个套子,对咱们的同志还是有考验之心的。什么醉酒,女人,如果是这么简单的人,何以跻身十三太保?”
他想了想,说道:“你不用管了,资料给我,我来试试他。”
他问起租界的情况,齐多娣把修道院和振邦货场的情况一说,“目前问题都算是稳定。
巡捕房那边还在满大街扫,不过见效甚微。最重要的是大牢里跑掉的人没有身份备份,他们查不到有用的东西,迟早会像往常一样放弃。
不过,经此一役,以后他们抓的人,估计都会严格按照操作来做,一定让同志们都注意安全,不要暴露。”
被问及杜明的情况,他说道:“比想象的要好,瞪眼龙也很收敛,算不错了。”
“日本人呢?”
“只剩下渡边大佐了,这人很厉害,眼光很毒,在现场找到了几条线索,还好杜明心虚,都在帮忙时给掐断了。”
郑开奇道:“不知道军统孟不凡那边怎么样?他要进行锄奸计划,会不会撞上渡边那边?”
齐多娣说道:“估计,他会先在日占区开始,相对于租界,还是日占区的多。到时候你多少能照应一下。”
知道细菌分部那边,孟不凡已经派人长时间盯着,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那接下来这段时间,就琢磨琢磨老展这个点吧。盯了他几个月,除了修车就是传递情报,应该还有点其他的作用吧。”
如果没有太多的情报出来,那就打掉他。
“他不是跟一个拍电影的女人相交甚密么?什么大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