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刚做完饭,就被驱赶了出来。而女主人半途中消失,再也没有露过面。
郑开奇顾不迭这位,仓皇离开,去了老雷那里,老雷已经给熬好了药。
“就是要孩子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
老雷不屑道。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坏的牛。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郑开奇脸皮在叶维美那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已经无所谓了,只是埋头喝那又苦又涩的浓汤。
“记住了,不能喝酒。别熬夜,天塌下来也要好好休息,我跟冰儿说好了,让她消停点,她的身体也需要调理。”
郑开奇白了他一眼,“你闭嘴吧。用你说我老婆。”
“切,还心疼小媳妇呢。”老雷嘿嘿一笑,“老夫的医术,这么说吧,老家那边哦人,都得大老远来找我看病。”
“你老家?”郑开奇放下了大碗,“你老家我记得是山东安东卫的吧?吹牛吧,千里迢迢兵荒马乱的来找你看病。”
“你懂个屁。”老雷被质疑了,很生气,“你是年轻力壮,人到中年还没个孩子,来找我寻秘方不行么?”
“你个老头子坏得很,我信你个鬼啊。”
郑开奇调侃着,打包带走几包调好的,“明天让顾东来给你送钱,今天钱不够。”
“快滚滚滚。”老雷挥手。他每天义诊一整天,很累。
看了会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就驱车去了以前特务科的旧址。
那批楼现在被收了回去另做他用,在特务科对面的那个住宅楼还有个房子。
这里张老三知道,现在自己和小张三一家的联系,已经不需要这里。
他想着看看,早点转出去。
齐多娣说现在地下警委已经有几百党员,加上学运和工运那边,需要的资金也越来越多。
空置的房子没有用,他整理出来,就能找些人高价卖出去,对方还得屁颠屁颠要。
这种交易不怕日本人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总务科科长如果连这点便宜都没有,那也太小心谨慎过头了。
郑开奇甚至在想,人得有缺点,有把柄。
不大不小,不至于杀头,不至于被针对,开会批斗足够的那种。
这才是正常的汉奸状态。
自己好色这个印象已经很充足,需要在别的方面好好经营。
开了门,房间里倒是出奇的有些干净。布局倒是没改。
“张老三看来是经常派人来打扫?倒是有心了。”
郑开奇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想洗个澡。
昨晚的漫夜折腾,他今天老是不断出虚汗,又睡又躺的,浑身难受。
幸好天早热了起来,凉水冲冲没问题。
在厕所里简单用水冲了冲,裹着浴巾出来。
夜事伤身,白天烧脑,总总能独自待一待,就会发呆。
男人也不开灯,看了眼表,拿起桌子上的闹钟定了一下,开始迷糊。
门轻轻打开。
一个女人有些疲惫,手里拿着布袋,悄无声息进来,反手锁上门,就看见端坐在沙发上,带着细密呼声的男人。
女人踢掉高跟鞋,踮起小脚到了沙发近前,手中多了把精致的刀子。
“是他!”
欧阳翠莲芳心乱颤。
自从上次撞见了郑开奇和齐多娣在这里碰面接头,她被送到陕北,回来后就参加了上海的地下斗争。
从修道院出来,到现在的钱庄,她一步步慢慢又到了他身边。
可惜妾有意,郎无知。知也装不知。
唯独那白冰是个无法让人起坏心思的小妹妹,这个女杀手也是无从下手。
只能徒奈何。
不管是什么工作,什么身份,感情是无法自我欺骗的,喜欢就是喜欢,没有道理。
所以,她坚持昨天下班,从租界回来。
那个时间段有最后一班车,她坐车到租界边上的村子,然后步行过来。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每天她都会第一时间脱掉鞋子,生火,烧水泡脚。
引以为傲的白嫩小脚有了茧子,也不再晶莹剔透。
可这些,他都是一无所知。
“脸色这般难看?”女人静静站在那,看着裹着浴袍的男人。
他背靠着窗户,外面霓虹闪烁,光影变幻。男人的侧脸高耸,深邃。
看起来那么神秘,感性。
女人咬了咬牙,轻轻在男人颈边一敲。
男人先是一僵,随即,细密的呼声变成鼾声如雷。
“这么疲倦?”
翠莲微微愣住,随即,娇媚看向郑开奇。伸手摸向他的脸。
“叮铃铃——”
闹钟突然响起。心虚的翠莲应激反应,甩手就是一刀飞出,透过玻璃插入表盘。声音戛然而止。
“定了闹钟?有事?”
有心叫起男人,阵阵酸痛从她月牙脚底传来。
“关你什么事呢。”
翠莲坐到了沙发另一侧,伸了个懒腰,双脚抬起搭在男人腿上。
“还是躺着舒服啊。”
她得意起来,在修道院还好些,在钱庄,几乎都是坐着不动,她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