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天已经发亮了。
郭浅郁感觉身子骨有些不舒服,身下好像压着什么,猛起身一看,原来是压得皱巴巴的现金。
昨晚现金都没有来得及收好,就睡着了。
唉,看来我是真累了。
她把散落在床上的现金整理好了,再仔细数了数,一百一十八元五角,不差一角一元。
然后,叠好,放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脑子里又开始盘算着,到底为松生叔和肖红阿姨买什么好?
“让她多睡吧,这段时间把她累得够呛,你别又去催她。”
阳台上,王兴珍压低了喉咙轻声说道。
“我知道了,妈。”李竹云同样也压低了喉咙轻声回应道。
尽管她们都压低了喉咙说话,可还是被房间里的郭浅郁听得一清二楚。
奶奶虽然年岁大了,可始终是家里最有主心骨的那个人。
郭浅郁整理好了房间,怕把睡梦中的妹妹弟弟吵醒,轻脚轻手地下了楼。
奶奶和母亲都在厨房里,奶奶在灶台前烧火,母亲正往锅里下米。
别人都说婆媳之间难相处,可奶奶和母亲相处得就非常和睦,虽然不像母女之间那么亲密,可至少她们之间真的很融洽。
“奶奶,妈妈,你们好早哦!”郭浅郁幸福地说道。
“你怎么不多睡会呢?”奶奶转头看向孙女。
李竹云边用锅铲搅动锅里刚下的米,边回转过头来看向郭浅郁,“是啊!怎么不多睡会呢?起来这么早又没有什么事做。”
在郭浅郁的记忆中,母亲总是催促她早点起床,这还是第一次叫她多睡会。
说不出是意外,还是惊喜!
她感觉从昨晚开始,一切都好像变了,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些变了?
吃过早饭后,郭浅郁准备收拾碗筷,王兴珍一手抢了过去,“你今天不是要去看你肖红阿姨吗?去收拾下,早点出门,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
“好的,奶奶。”
郭浅郁明白奶奶的意思,这次养蚕就全靠他们家的桑叶,不然养那么多蚕,到哪里去找桑叶?
肖红他们家,离石柑街上很近,五六分钟就到了。
从郭浅郁家到石柑街上,要经过肖红他们家,郭浅郁直接去了石柑街上。
现在的石柑街上,比以前不知道热闹了多少倍,即使不是赶场天,街上卖东西的和买东西的人也很多。
以前石柑街上只有石柑供销社才能买到东西,现在街上除了石柑供销社外,还多出了许多家商店。
郭浅郁昨晚想到睡着了,也没有想好到底要给贾松生和肖红买些什么,今天只能一家一家商店逛了。
把石柑街上比较出名的几家商店逛完,再盘算了衣袋里的一百一十八元五角怎样分配。
最后,郭浅郁给她的松生叔买了一条最出名的大前门香烟,给她的肖红阿姨买了两罐石柑街上最贵的麦乳精,总共用去六十五元。
“糟了,忘记带袋子了,怎么办?”郭浅郁看着柜台上的一条香烟和两罐麦乳精,为难地说道。
商店的老板娘生怕郭浅郁反悔,十天半月都难遇到这么舍得买东西的人,她急忙拿出一个花布袋,讨好地说道:“我送你一个袋子装吧,本来要买一百元东西才送的,感觉与你有缘,就送给你吧。”边说边把香烟和麦乳精装进了花布袋。
郭浅郁知道商店老板娘是故意这样说的,其实是怕她不买这些东西。
这花布袋一看就是用过了的,还好洗得干干净净。
郭浅郁也不想拆穿老板娘的苦心。
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有袋子装就好。
提起袋子,郭浅郁还是很感激地向商店老板娘说了声“谢谢”。
本想把猪肉和零食一起买好,去了肖红阿姨家后,就直接回家。
可想到把东西提到肖红阿姨家后,又提走,总觉得不合适,虽然松生叔和肖红阿姨都不会在乎这些,可郭浅郁还是很重视这些细节。
最终决定,去了肖红阿姨家,再倒回石柑街上来买。
到了肖红家,门关着,但没有上锁。
郭浅郁并没有看见她的肖红阿姨,也没有看见她的松生叔。
松生叔去石柑镇开会没有回来,很正常,可肖红阿姨去哪里了?昨天就告诉了松生叔,说今天来他们家,难道说松生叔忘记告诉肖红阿姨了?
郭浅郁正在胡乱猜想,“啪”的一声竹筒炸裂声从厨房传了出来。
难道肖红阿姨在厨房?
郭浅郁推开门,向厨房走去,边走边喊:“肖红阿姨,我来了。”
在厨房门口,她停住了脚步,惊愕得有些无地自容,只见一个男孩坐在灶台前烧火,锅里正蒸着饭。
郭浅郁经常来她的肖红阿姨家,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孩。
“他到底是谁?”郭浅郁在心里捉摸着,“不可能是肖红阿姨他们领养的孩子吧?”
最近两年,总听到奶奶和母亲劝松生叔和肖红阿姨领养一个孩子,前段时间,肖红阿姨有些心动了,可松生叔一直不表态。
郭浅郁又转念一想,肖红阿姨他们即使领养孩子,也不至于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