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彩凤?”
李竹云被郭浅郁的话懵了一下,重复问了一句,略停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啊?一直在家养病,她的母亲袁清碧被学校开除后,就在家照顾她。”
从八岁那年开始,只要一提到袁清碧和郭彩凤,郭浅郁的心中就会升起恨意。
当李竹云说出这番话时,郭浅郁原本以为会极为快意,可内心还是隐隐地刺痛了一下,“她的病没有好吗?”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反正就是时好时坏,听人说,她并不止乳腺癌一种病。”
李竹云说话的语气极为神秘,又似乎有些隐晦。
郭浅郁暗想,母亲何时也学会了故弄玄虚?
“不止一种病?难道她乳腺癌转移了?”
“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妈妈,她父亲郭实明没有带她去大医院看吗?”
“去了,以前一个月去一次,后来见没有什么好转,家里人也就懒心淡肠了,病情严重的时候就去住院,病情不严重的时候就在家里吃药。”
李竹云刚开始的无所谓语气,慢慢也变得有些惋惜了。
原来,母亲和自己一样,终归不是狠心人。
住在郭家塆的时候,一直被二公二婆一家打压,现在知道他们一家的遭遇,心中还是生不起幸灾乐祸的快感。
“你真要嫁给冯缘吗?”李竹云的话打断了郭浅郁的沉思。
郭浅郁很是吃惊,没有想到母亲会再次确认她的想法。
“妈妈,这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
大弟和他女朋友想结婚,又不想比她这个大姐先结婚。
在外打工几年,一直想着多挣点钱寄回家,哪里有时间去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再加上父亲和肖代平带给了她很大的阴影。
冯缘对她极好,她也很依赖他。
从小,被父亲苛刻的规则所束缚,无论多累多苦,她都硬撑着,只因她是家中大姐。
只有在冯缘面前,她才感觉自己是个女孩子,也是需要有人照顾。
“你不后悔就好。”李竹云丢下这句话,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每种选择,都不会是最完美的选择。
郭浅郁想把自己的选择,无限度地放大完美。
“浅郁,浅郁。”
“妈妈,是奶奶的声音。”
李竹云停下手中的锄头,仔细听了一下,“是你奶奶在叫你。”
郭浅郁大声回应道:“奶奶,什么事?”
“有人拉衣柜来了,你回来下。”
郭浅郁这才想起,冯缘昨天说她的房间差个衣柜。
“奶奶,您先回去,我马上就回来。”
“好,你快点,我先回去了。”王兴珍大声说道。
“什么衣柜?”
李竹云疑惑不解。
“冯缘昨天在我房间,看到没有地方放衣服,可能今天就叫人拉了一个衣柜来。”
“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还买那个干啥?”
李竹云更加不解。
“妈妈,以后我回来,也可以放衣服啊!”
在郭浅郁的心里,即使她结婚了,母亲肯定还是会把她住的房间给她留起,因为家里有十多个房间。
“结婚以后,不会给你留房间,你回来,就是客人了。”
李竹云的话,给郭浅郁当头一棒。
原来,自己很快就是客人了。
虽然心里很是不爽,但她并没有立马生气,而是把地上的红薯捡起来,装进了背篓里,蹲下身,“妈妈,帮我提下背篓。”
李竹云用力提起背篓,郭浅郁顺势背了起来,“妈妈,我先回去了。”
“好,回去把事情安排好了,就转来背红薯。”
“知道了,妈妈。”
郭浅郁在很远,就看见院子外停放着一辆小货车。
她走进院子,看见小货车司机正和奶奶聊天。
高个子,微胖,皮肤黝黑,年龄看起来比冯缘大一点。
“我孙女郭浅郁。”王兴珍急忙介绍道。
一背篓的红薯压着郭浅郁,她努力地抬起头,冲小货车司机微微笑了笑,“辛苦您了。”
小货车司机急忙起身走了过来,端住郭浅郁背后的背篓,稳稳地放在了地上,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这一背篓红薯还真沉。”
“谢谢您!”郭浅郁随即走到洗衣台前,“师傅,这里洗手。”
小货车司机洗完手,郭浅郁立即递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给他,“擦擦手吧。”
“衣柜是冯总亲自挑选的,他下午有个会,不然就和我一起来了。”
小货车司机擦干了手,把毛巾递还给了郭浅郁,走向小货车,“我去把衣柜搬下来。”
郭浅郁把毛巾挂好,跟了过去,“我也来搬。”
小货车司机爬上车,站在货箱里,把柜体、柜门、配件,一件一件地递给了站在小货车旁的郭浅郁。
“现在的人真聪明,衣柜还可以组装。”在郭浅郁的印象中,买的衣柜就是一个整体,哪曾想还可以把部件买回来,在家里组装。
“不止是衣柜,很多家具都可以这样,拉回家再组装,这样方便运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