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悠悠而过,有时提心吊胆,有时平淡无波,有时美好,有时烦躁。
随着一场天灾,三次星陨,高考也快恢复了。
这一年,棒梗二十三,已经是街道办资深七级办事员,拿二十五级工资,一个月三十七块五。
棒梗高中毕业,并没有逃脱下乡的大势,而是让高俊给安排到了赵东来所在的东北某县城当知青。
三年后回京,又以临时工的身份被安排到烟袋胡同所在的街道,成了孙主任的手下。
紧跟着又过了两年,才找到转正机会。
转正后,覃如就给安排了相亲。
那个时候为了不下乡急着嫁人的不少,最终定下高俊转业战友的女儿,高中毕业生燕妮。
转眼,覃如的大孙子壮壮都已经一岁半了。
也因为棒梗下乡时的猝不及防和无可奈何,覃如早早做了安排,小当一高中毕业就送去了部队,当了医务兵。
目前小当二十一,在部队是名护士。
槐花十六,刚读高一,这些年顺顺利利,没遇上大事,而且不用再担心下乡。
四个宝也十一了,早就懂事。
南锣鼓巷,四合院。
“燕妮,壮壮送幼儿园,你跟着棒梗,小当复习,准备高考。”
覃如看着儿媳妇说。
燕妮高兴的嚷:“妈,真恢复了?”
“真。”
覃如肯定的说,“没几个月了,快快准备起来。”
“太好了,能上大学了!”
燕妮喜形于色。
“槐花,你也报名。”
覃如看着只知道傻吃笨喝的槐花头疼。
或许是贾张氏带大的,很多小习惯小动作跟贾张氏一模一样,而且又馋又懒。
当然,覃如不觉得馋和懒是什么缺点,这不就是后世的躺平、摆烂嘛,正常。
就是吧,名声不怎么好。
如果考不上大学,找个铁饭碗,估计找不到好对象。
脑子里猛的冒出这个念头,把自己吓一跳,果然啊,近墨者黑,当了奶奶以后,居然隐隐成了催婚的一员。
“妈,我才高一。”
槐花噘嘴,不是很情愿。
每天吃吃喝喝,上上学,带带大侄子,小日子很美,高考太难了,也太辛苦了,她不怎么乐意。
“你想过将来干嘛吗?”
覃如认真道。
“有吃有喝,工作钱多事少。”
槐花笑嘻嘻的说。
“也就是说你得有个铁饭碗。”
覃如道,“你就没有兴趣爱好?”
“吃算吗?”
槐花一本正经的说,“我就爱吃,但是不想当厨子。”
燕妮睁大眼睛,小姑子的理想简直匪夷所思,爱吃什么时候也成了理想?
扭头看看丈夫,棒梗一脸若有所思。
“你知道美食家吗?”
覃如道。
“美食家?我就要当这个。”
槐花又惊又喜,“妈,你不是骗我的吧?”
“当然不是。”
覃如详细的讲了讲。
“妈,这和我参加高考有什么关系啊。”
槐花吸溜着口水说。
“你可以考中文系或者导演系,进电视台,当编导,做节目,既能工作挣钱又能吃遍天下玩遍天下。”
覃如知道孩子懒,没什么追求,只好从爱好上下手。
“那我试试?”
槐花不确定的说。
“试试吧。”
覃如说,“北大中文系,北电导演系,北广编导系,必须得上一个。”
槐花摩拳擦掌:“您瞧好吧!”
“拭目以待!”
覃如挑挑眉。
“棒梗,你打算考哪个学校?”
“当然首选人民大学。”
棒梗毫不迟疑的说。
他年龄最大,经历最丰富,吃的苦也最多,相应的,思想最有深度。
再加上覃如时不时的灌输远超时代的观点,早就决定走仕途。
覃如无疑很支持。
“我问过小当了,她还是决定当医生,我建议她读中西医结合。”
现在还有出身中医世家的名医活着,以后普通人很难见到了。
能学一招就够吃一辈子了。
“我们都听妈的。”
棒梗毫不犹豫的说,妈的眼光他一向信服。
“燕妮,你呢?将来打算做什么,考什么专业?”
覃如目光温和的看向儿媳妇。
儿媳妇从来没上过班,典型的夫唱妇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很贤惠。
尽管覃如不理解,但会尊重。
也不知道怎么的,儿媳妇特别怕她,好在不住一起。
燕妮从得知高考恢复的惊喜中冷静下来,低头想了想:“要不做老师?假期多。”
尽管老师作为黑五类不断平反,许多人也心有余悸,不愿意选择这个职业。
主要是,十多年里,你方唱罢我登台,朝令夕改,乱成一团,没人敢肯定当前的局势是最终结果,真正完结。
要不老师分数低,靠调剂招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