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禁足的第三天,早朝恢复。
慧嬷嬷一早就端了燕窝粥到皇后跟前,低声劝道:“皇后娘娘,听老奴一句劝,好生吃些东西吧!这两天您有些咳嗽,这燕窝最是滋阴润肺了。”
“我哪里吃得下?”皇后忍不住叹气,“我的心都叫他们伤透了。”
“娘娘千万宽心,太子只是一时糊涂。”慧嬷嬷已经不知道是第几遍宽慰皇后了,“无论如何您得保重凤体,否则拿什么和那些魑魅魍魉斗呢?”
“梁孝哪里去了?我让他去打听外头的消息怎么还不回来?”皇后此时除了伤心之外,更是充满了担忧,“哥哥嫂子他们必然已经听说本宫被禁足的消息了。”
“是啊娘娘,国舅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的。”慧嬷嬷说,“想来今日上朝,国舅一定会带着众多朝臣向皇上求情的。”
“福妃这些人还真是会兴风作浪!”皇后恼恨不已,“依着本宫的意思,早就该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可梁景几番几次从中作梗,非要我先对付贤妃。”
皇后认定马才人出来指正自己,都是福妃暗中在运作。
最不可饶恕的是他们居然拉自己的亲生儿子入伙,活生生的杀人诛心!
“这也不怪娘娘,谁想到梁景会背叛您呢?”慧嬷嬷也不由得沉沉叹了口气。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口----就像如今,谁又会想到太子会背叛皇后呢?
“不要再提这些负心的了,”皇后摇了摇头,“还是得想着如何度过眼下的难关去。”
“娘娘!不好了,娘娘!”梁孝踉踉跄跄从外头奔进来,如同丧家之犬。
皇后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她如今已然成了惊弓之鸟。
梁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娘娘,奴才方才打听到,在早朝之上,柳家兄弟两个和六皇子……都……都反水了!”
“什么?!你说什么?!”这一刻皇后以为自己耳聋了,根本听不清梁孝的话。
“娘娘,柳家两兄弟出首,说最初是他们截获了沈敬之与五皇子的信件,上头并无任何忤逆的言辞,还把原信呈了上来。
是国舅命人伪造了信件,栽赃给五皇子和沈敬之的。”梁孝拖着哭腔禀告。
“啪!”慧嬷嬷手里的燕窝粥掉在了地上,要知道柳家和贤妃可一直都是皇后和姚家的帮手。
搞阴谋最怕的就是自己人反水,一坑一个准。
皇后的心也凉了一大半,喃喃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我们姚家哪里对不起他们?!”
“还有,六皇子也向陛下禀报,说池素的事,也是国舅他们囚禁了池家人逼她做的,”梁孝说,“他还把池家人都带去了对质……”
皇后跌坐到椅子上,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倒,她双眼无神,神色惨然,好半天才不甘地问了一句:“那皇上怎么说呢?可信他们的话吗?”
“双方在朝堂上争执,最后的结果还不知道。”梁孝说,“小的也是打听到了这些,就连忙来报给娘娘了,娘娘想想对策吧!”
“对策?”皇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慧嬷嬷,“你让我想什么对策?我又不是哪吒,有三头六臂。”
不怪姚紫云如此灰心,这几件事实在是都打在了她的七寸之上。
原本她以为自己和娘家人串通好的连环计一定能把福妃母子置于死地,可现在全成了刺向自家的尖刀。
“娘娘,您可千万要撑住啊!越到这个时候越是不能低头。”慧嬷嬷抓住皇后的手臂哀求,“国舅爷他们也一定会据理力争的。”
“我现在怕得很,”皇后心慌极了,“万一梁景再出来……他可是最知道我的事……”
“梁景必然早就逃了,他那么奸滑,怎么会站出来送死?”慧嬷嬷道,“娘娘不必过于疑虑。”
“就算他不站出来,还有马春苹那个贱人呢!”皇后苦笑,“别忘了她可替我做了不少事。”
梁孝和慧嬷嬷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无可奈何。
“我真是打错了算盘!”皇后此时追悔莫及,“慧嬷嬷,我不该把你从太子身边调离。如果你还在东宫的话,断然不会让马春苹有机可乘。
我只顾着在前头冲锋陷阵,全然忘了顾及背后。”
“其实红珠那件事本身就存有疑点,”梁孝说,“奴才当时想说来着,但是因为忙着相国寺的事,就把这个忽略了。”
他这么一说,皇后的情绪忽然就激动起来,指着他骂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天下有地方卖后悔药吗?!一群蠢货!只知道跟着本宫享受荣华富贵,一个能成事的都没有!”
梁孝和慧嬷嬷两个人低垂了头,不敢说一个字。
皇后只觉得黔驴技穷,大势已去,所有的惊恐、彷徨、焦虑通通化作了愤怒。
“娘娘,千万小声些,”慧嬷嬷和梁孝都十分害怕的劝她,“这时候不能不谨小慎微呀!”
“呵!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墙倒众人推么!”皇后冷笑,“这宫里头恨我的人多了去了,可是那又怎么样?本宫依旧是皇后!”
慧嬷嬷不敢叫人进来,自己将之前打洒的燕窝粥收拾起来。
梁孝心里也慌,可他知道自己帮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