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听不见冷暗心里在想什么，她也不在乎。
她拉着面色苍白的李梓柯，就往小巷子里走。
冷暗一把拽住她：“你再让她缓缓。”
李梓柯虚弱地打了个气嗝。
莉莉讪笑着松开手：“哎呀，我忘记了，你还没改造过身体呢……一会要不要试试改造？”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依稀能看见她眼皮上的缝线：“我也算是个改造方面的行家，你的身体交给我，我保证让你一点儿痛苦都没有，就立马换上最新款的人造器官！”
李梓柯缓慢地打了个嗝。她自己拍自己的背，给自己顺气：“不用……”
“但你身体里不是还有别的东西嘛。”莉莉眨眼，“虽然是我没见过的东西，但和输血做基因改造差不多吧？”
冷暗给李梓柯顺手拍拍背。她再度在阴影空间里制造自己，面色凝重地说：“她为什么会知道你身体里的金龙血？”
李梓柯摇头：“不知道。我之前没见过她，也没听说过她。”
就连这个副本，她也是第一次进。不然，她怎么可能主动进一个没有太阳的副本，主动削弱自己的战斗能力。
冷暗皱眉，问：“要杀了她吗？”
李梓柯再摇头：“算了，她又没说错什么。而且，说不定这个世界里，也有和我类似的人存在呢。”
“……我还挺少遇到医生的。”李梓柯自嘲，“可能是以前和医生呆太久了，所以不想再遇到医生吧。”
冷暗自然是知道李梓柯在进入无限世界之前，是什么状态的。最初的心疼也早已经过去，变成了现在对后辈的怜惜。
李梓柯是她最初的学生，也会是最后的学生。
即便嘴上不说，但冷暗一直以李梓柯为傲。
冷暗想了想，再问：“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李梓柯茫然地眨眨眼：“对哦……我在这个副本里不是观察者……”她嘟哝了两句，说，“先看看她打算带我们去哪里，认识什么人再说。”
“我现在还不清楚这个副本的具体任务目标，如果能通过莉莉来了解，就再好不过了。”李梓柯说。
即便没有安上一个“观察者”的名头，李梓柯也更习惯作为旁观者来参与副本。
冷暗点头。
两人在阴影空间中的聊天暂时告一段落。
李梓柯也把自己的气给捋顺了。
莉莉双手抱胸，问：“怎么样？能走吗？”
李梓柯拍拍脸，把脸拍得有了点血色，这才点头。
这一次，莉莉没拉李梓柯的手，只在前面带路。她走的轻快，几乎每一步的步幅都一模一样。
李梓柯困惑地多看了几眼。
莉莉介绍：“这是自动行走系统。只需要在你的脊椎上打一针，把芯片印进去，就能自动往前走了。”
她动作灵巧地绕过一个靠在巷子墙上的垃圾桶，继续说：“还附带了避障系统。”
冷暗低声说：“酒鬼才要用。”
莉莉笑嘻嘻地用华尔兹步伐转了个身：“你怎么知道是我这个酒鬼研发的？在黑市上还挺受欢迎的嘞。”
冷暗不说话了。
她算看出来了，莉莉没什么长处，就是脸皮特别厚。
莉莉转完了华尔兹圈，再说：“觉得我脸皮厚？我还觉得你们的胆子大嘞。一点改造都没做，就敢跟着我疯。”
李梓柯仰起脸：“但我们能杀死你啊，为什么要怕你？”
莉莉的嘴角上扬：“你怎么这么确定你能杀死我？我看你的手上——连血都没沾过吧？”
李梓柯认真地想了想：“确实没沾过血，他们没近我的身就死了。”
莉莉的瞳孔再度变幻。
在她的视野中，李梓柯的身体周围勾勒出了一个人形的亮蓝色边缘。
一道道线从她的身体上延伸出去，连接到不断浮动的数据上。
刚刚李梓柯的身体各项数据没有明显变化，所以她说的不是假话。
莉莉眨眨眼，笑嘻嘻地拍一下李梓柯的肩，难得没说什么调笑她的话：“哎呀，我知道的啦。”
她没从李梓柯的身上感受到威胁——可能是李梓柯没有杀死她的想法。
也是，她们现在可是朋友呢。
莉莉笑嘻嘻地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念叨：“我有挺多朋友的。我已经给她们发了消息，让她们都来聚一聚，认一认你。免得以后在路上看见了，和我一样，以为你是哪个财阀的大小姐呢。”
说着，她又拐进了小巷深处的角落里，握住了一扇普通的，带着些铁锈的门的把手。
她的瞳孔闪烁。
莉莉拉开门，再掀起门后的一整面垂落下来的镭射丝带，走了进去。
李梓柯和冷暗跟着她进去。
走过一道铺满了光洁地砖的长走廊，在上楼梯时，莉莉笑着说：“以后如果我不在，你们可千万别自己过来。我有些朋友的视力不大好，可能误伤。”
她话音刚落，就响起一道冷冷的机械声：“谁的视力不好？”
一个全身都被金属盔甲覆盖的高个子人，从拐角的阴影里往外走了两步。
莉莉笑嘻嘻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