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莉莉开这个头,一行人都走到了突兀出现的电梯井前。
莉莉眼中的流光闪烁。她伸出手,指尖跳跃出隐约的亮白色电光。电光落在电梯井上,正对着她们的那扇电梯门便向两侧打开。
莉莉弹了弹手指,先进了电梯间里。她在里面四下打量了一圈,说:“里面有上下行的按键。千日草正在对接。”
黑玫瑰点头。待几人都进了电梯间,她才瞥了眼那两个被裹成粽子的仿生人,问:“你带着她们有用?”
李梓柯歪头。她顺着黑玫瑰的视线,看到了成功品和残次品,便笑着说:“不是。只是防止她们自杀。”
黑玫瑰仔细打量了一下二人,说,“她们跟着你们就会活着?”
李梓柯摇头:“不一定,但总要试试。”
“总要试试。”黑玫瑰小声重复了下这句话,便不再提这两个仿生人的事了。
电梯并不大。她们在拥挤的电梯厢里沉默地看着电梯上方和下方,各自看着各自面前的一点儿角落。
电梯中回响着一声细微的“叮”。
电梯门缓慢打开了。
电梯外,是一个下面没有支撑的悬空平台。
冷暗第一个冲了出去。她站在平台的角落处,借着自己的高领外套遮掩,大口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
莉莉和黑玫瑰犹豫了下,才一前一后往外走。
莉莉的眼睛闪过晦暗不明的光。
在她的视野中,她和黑玫瑰的电话界面缓慢闪烁。
莉莉说:“没有检测到危险。”
落后她半步的黑玫瑰也警惕地看向周围,说:“我也没有。继续保持警惕。”
莉莉低声应了。
不同于冷暗的大大咧咧,也不同于两人的谨慎。李梓柯还在电梯厢里,面对着被捆成粽子的两人,试图组织一下措辞。
李梓柯先给她们俩解除了塞在嘴里的那部分阴影,再小声说:“抱歉啊,一路把你们带来这里了。”
她也知道这两人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但是一路上竟然都没有合适的,将两人放下的机会。也就一路稀里糊涂地带过来了。
成功品摇头。她露出了温和到有点渗人的笑容,说:“我们会死在这里。”
“是哦……你们说过,你们的能源就是用这颗星球内核的能源来提供的……”李梓柯思考,“那如果你们没死在这里,是不是就代表着,你们不再受到命运的控制了?”
成功品再度摇头:“我们会死在这里。”
李梓柯看不下去成功品这副一心想要殉死的样子了。她低声说:“如果你没死在这呢?”
“我们会……”成功品还要再说。
残次品开口:“姐姐。我们本不会遇到她们。”
成功品脸上的温和笑容一滞。
李梓柯趁机继续问:“你看到了什么样的未来?”
成功品不笑了。她看着李梓柯的脸,说:“我看到了我们全都死在这里的未来。”
“是怎么死的?”李梓柯继续问。
“这颗星球会爆炸。”成功品说,“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颗星球的内核里,在不知多久,这颗星球变成粉末之后,我们的尸体灰尘才会再一次在宇宙中飘散。”
李梓柯恍然:“哦,还是会爆炸。”
她迅速地在脑海里呼叫冷暗:“老师!突发消息!可能不是反抗军要炸这颗星球。”
冷暗:“?”
冷暗也不继续在小平台装寂寞如雪的高手了。她迅速退回电梯厢边上,撑着电梯门看李梓柯。
冷暗问:“怎么突然这么说?”
刚往外走了几步的莉莉和黑玫瑰对视了眼。黑玫瑰先退回电梯门边上,莉莉则仍旧在外警戒。
黑玫瑰问:“怎么了?”
李梓柯张口就问:“你们打算在什么时候炸星球?”
黑玫瑰眯眼,迅速扫了下电梯厢中的人,这才说:“今天结束的时候。”
“我们会在这里留到那个时候吗?”李梓柯快速继续问。
“不会。”黑玫瑰也迅速回答,“我们只是来炸掉正规军的控制中心,然后就会离开。”
在她再一次问出“发生什么事”,也在冷暗捂住李梓柯的嘴之前,李梓柯迅速指了下成功品,说:“她会预言未来,未来里的我们会在这里死去。”
“死因?”黑玫瑰问。
“爆炸。”李梓柯说,“我们会和星球的本源一起在爆炸里死掉。”
黑玫瑰定定地看着李梓柯。
“你对你说的话有多大把握?”黑玫瑰问。
“至少百分之九十。”李梓柯平静地和她对视。黑玫瑰的身高比她高,但她在对视中,显出了毫不退让的气势。
黑玫瑰没再对李梓柯施压。她转头问成功品:“是谁炸的?”
成功品摇头。
残次品轻声说:“我们看不到太详细的内容。”
黑玫瑰轻轻“哼”了声。她转头和李梓柯说:“你们是第一次来,我们也是第一次走到这里。”她半蹲了下来,伸出手,“合作吗?”
李梓柯没伸手:“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同伴了。”
黑玫瑰小声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