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过饭后,两人各自回房间睡午觉。
沈落庭打开手机上姜柠给他录的故事,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倒是很顺利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竟难得的神清气爽,像是终于睡饱了的那种久违的感觉。
卧室里拉着半遮光的窗帘,沈落庭踩着拖鞋下床,伸手去拉开窗帘。
蓦地一顿。
伴随着下午两点金灿灿的早秋阳光,一个穿着浅青色长裙的少女正游走在花丛间。
姜柠的长发在脑后松松地编了个鱼骨辫,发尾还系着一根和裙子同色系的长长的发带。
长裙的裙摆和发带一起随风飞舞,一只精灵落入人间。
沈落庭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等他回过神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他微微敛眸,和最后一张照片上抬头的人隔着屏幕对视。
——姜柠看到他了。
他下意识去寻找姜柠的视线,两人隔着一层楼的距离看着对方。
姜柠忽然对他笑了笑。
沈落庭转身往楼下跑,一把拉开客厅的门的时候才忽然醒过来。
心跳声震得他的太阳穴都跟着生疼,一群小人扯着他脑子里的某根神经。
一边说:快出去呀,你不想和心爱的姑娘一起走在阳光下吗?
另一边却说:不许去不许去!外面有吃人的恶魔,那是深渊!
……
沈落庭眉心紧蹙,忍不住抬手用力捏住了太阳穴。
忽然,迷茫无措的视线对上了外面姜柠灿烂的笑容,含着鼓励与期待地目光静静地凝视着他。
姜柠这会儿正坐在花园旁的秋千上,那秋千搭在凉棚下,翠绿的紫藤花的藤蔓缠绕着、伸展着长满了整个凉棚。
虽已过花期,但那叶与茎也交织出一幅独特的风景。
沈落庭一手用力攥紧门把手,深深地呼吸几下,然后遥遥和姜柠对视着,终于迈出了这栋房子。
时隔九个月,这场漫长的死刑举办仪式,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那句“刀下留人”。
沈落庭一步步的走向姜柠,尽管他还穿着短袖长裤的家居服,脚上还踩着拖鞋,但在姜柠眼中,他尚且不算宽厚的臂膀无比伟岸高大。
这一刻,少年成为了英雄。
英雄走到她面前时额头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
姜柠坐在秋千上抬眼看他,笑得远比花儿娇艳:“帮我推一下好吗?”
沈落庭垂着头,开口的声音很闷,像是含着无数难以言表的情绪:“嗯。”
他走到姜柠身后,轻轻地推在她的背上,秋千高高荡起,精灵在他身边飞舞。
沈落庭时刻太久第一次出门,姜柠没让他在外面待太久,玩了一会儿秋千又拉着他一起剪了几支花便回了屋里。
她跪坐在茶几旁的地毯上,解下浅绿色的发带把花束成一小把,然后递给坐在沙发上的沈落庭。
“奖励你今天的勇敢。”
沈落庭垂着眼睛,长睫上划过一滴汗珠,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泪。
姜柠伸手拂过他的睫毛,很温柔地开口:“慢慢来,不着急,落庭今天好棒。”
沈落庭一手接过她的花,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凑到嘴边在手背上亲吻了两下,千言万语化成两个字:“姜柠……”
“我在。”姜柠任由他动作,坚定地给出承诺,“我会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