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位贵公子和里正的见证下,陆家一手交银子,一手拿回借据,检查过借据无误后,当着众人的面将借据撕毁。
“好了,从此我陆家再不欠你雷家银子了!”陆可儿声音冷冽,看向雷强根和林云花的眼神似笑似讽,“以后还请婶子记住这一点。”
“小贱人你什么意思?呜……”林云花气得冲口就骂,被雷强根捂住了嘴。
“闭嘴,你还不嫌丢人?”雷强根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婆娘心都扑在他身上,但就是经常厘不清。
“根叔,以后还请你看好婶子,不要让她在村民们面前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们陆家已经还清了欠你们家的债务,这房子仍是我陆家的。以后让婶子别再觊觎了!”陆可儿这话说得不留任何情面,就连雷强根的脸都挂不住了。
他也没心思再去争辩什么,匆匆地朝在场的众人道了个别,就拽着骂骂咧咧的林云花离开了陆家。
“原来农村里真正的泼妇是这样的。”玉千璟叹为观止。
“小师父,像你这样的绝世高人怎么能窝在这小山村,与这等无知愚昧村妇为邻?”高雨堂只要一想到自己崇拜的小神医天天被这等蠢妇泼妇欺负,心情就十分愤怒。
陆可儿笑道:“人间百态嘛。无论是山村还是都市,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争斗。这人性本就是复杂的。有的人真诚善良,有的人就奸诈虚伪。像马大妮这样的妇人,在村里并不少见。对付这种人,其实很容易。”
“哦?”玉千璟感兴趣地挑了挑眉,“你有什么好办法?”
“不要和他们讲道理!因为在他们的字典中,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那和他们讲什么?”玉千璟饶有兴味地问。
“讲实力呀。”陆可儿说道,“他横,你要比他更横!他无礼,你要比他更无礼!他狠,你要比他更狠!久而久之,他们从内心开始忌惮你了,就不敢轻易招惹你了。”
“你这小丫头。”一直沉默着的里正雷正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她,叹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人活一世,哪有可能半点委屈都不受的呢?可儿啊,过刚易折啊。”
“里正叔,我明白,谢谢你的教诲。”陆可儿真心诚意地道谢。
里正叔能对她说出这一番话来,显然是把她当自己人看待了。
里正又和玉千璟和高雨堂聊了几句,越聊,他对二人的态度就越发恭敬。
他不是那种未见过世面的无知妇人。和这两位公子接触下来,他能断言他们身份不凡,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够得罪的人。又见陆可儿这小姑娘和这两位公子相处时十分随意自然,而两位公子对她也十分亲近熟稔,对她诸般维护。
里正心中对陆可儿不禁更高看了几分。
能被两位贵公子重视,就是陆可儿的本事。
回家后,里正对家人交待,以后千万莫要轻慢了陆家,尤其是陆可儿,这是后话。
沉黑的夜幕下,远处的山峦犹如蛰伏的巨兽,路两边丛林里的树木仿佛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夜风呼啸着穿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马车前的两盏风灯在风中摇晃着。昏黄的灯影下,哒哒的马蹄声打碎了山中夜的寂静。
回程的马车里,玉千璟和高雨堂两人都沉默着。
他们自小接受礼仪教化,深受文化熏陶,很难想象陆可儿要在这样粗鄙的乡村长大并掌握精湛的医术,需付出多大的努力。
“陆姑娘很不容易。”玉千璟幽幽叹道,“难怪她平时表现得那么强势,一点也不温柔。”
“是啊。像师父家这种情况,她若不强势,早就被这些欺善怕恶的山野刁民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那泼妇说陆姑娘刚被退婚?”玉千璟这时想起在陆家林云花提到的事。
“那个苏家一定是瞎了眼!”高雨堂很肯定这一点。
“据说还是个秀才。”
“就这一点见识,我很怀疑他这秀才功名是怎么得来的。”
“我想起卫家那小子曾说过的几句话。”玉千璟忽然说道,“他说与其在国子监任教,不如到乡野间传道。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他说乡野百姓更需教化。只可惜越是偏远地方,能读书识字教书育人的先生越少。”
“卫家?是卫丞相他家?”高雨堂问道。
“嗯。”
“哪个小子说的?”高雨堂来了兴趣。
高家虽然不是京城四大家之一,但是平素与京城四大家往来仍是密切。
“还能有谁?”玉千璟答道,“六年前的新科状元卫锦之。”
“哦,有点印象。”高雨堂笑道,“就是那个被卫丞相逐出家门的孽子?当时在京城闹得挺轰动的。”
“我以前对卫锦之挺讨厌的。”玉千璟也笑了,“他就是我们爹娘嘴中好孩子的典范。我小时侯特别淘,我爹没少拿卫锦之作对比来教训我。”
高雨堂一脸同情地看着他:“那我比你强点。”
玉千璟俊脸一僵,目光睃向他:“我忘了,你和卫锦之是同一类人,从小被人视为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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