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一名什么样的女孩?
殿下对她,似乎很是上心啊。
………………
平州辰王府。
“这……这药方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曲薇圆瞪着一双美丽的杏眼,犹自不信。
“怎不会是真的?不少吃过药的病人,已经在慢慢好转。大家都争相传颂研制出这药方之人的功德!”辰王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将药方拍在桌上,怒道,“薇儿,你不是说这药方除了你,这世上绝不会有人研制出来吗?”
曲薇仔细地看着药方,脸色越来越僵。
她习医多年,精通医术,怎会看不懂这药方的价值所在?正因为明白这药方的精妙之处,她才更觉难堪。
这张药方就如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从前她有多自负,现在就有多难堪。
“义父,这是谁研制出来的?”
“听说是一个叫陆可儿的农女。”辰王脸色阴沉,“现在各地都在传颂此女的功德,将她比成了救世的仙女。薇儿,若这药方是你研制出来的,那么这份功劳就会落在你的头上,对本王的大业可是大有裨益。可惜……”
可惜让人捷足先登。
曲薇的脸色更难看了。
“义父,这个陆可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从来没有人能在医术上胜过她。
这个突然出现的陆可儿,令她感到如芒在刺。
“不是很清楚。听说她还未及笄。”辰王答道。
曲薇心中一惊。
如此年轻,比她还小。
曲薇今年十六。就连师父都说她以她现在的年龄在医术上有这般造诣,可称得上是罕见的天才。可是,如今,竟有人超越了她。
她怎能甘心?
“义父放心,薇儿对此人可是很感兴趣,定要去会一会她。”
辰王眉头一挑,计上心来:“也好。此女若能为本王所用,最好。若是不能……”
曲薇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垂首道:“薇儿明白。”
幕僚小心翼翼地睨着辰王,一脸纠结之色:“王爷,陛下发来第三道圣旨,催王爷入京。王爷您看……”
“回复父皇,就说本王身染疫病,无法回京。”辰王甩了甩袖子,一脸忿然。
曲薇蛾眉微蹙:“义父这样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若引起陛下不满,他直接定王爷一个欺君罔上、抗旨不遵之罪,该当如何?”
“本王才是嫡子,他却废嫡立庶,本王早就不服!”辰王怒道,“父皇心中只有那对父子。本王在他眼里,算什么?此次召本王入京,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本王若奉旨回京,那才是羊入虎口,再难成事!”
“义父说得也有道理。”曲薇叹了口气,很是婉惜,“薇儿真替义父不值。义父文韬武略,胸有大才,有一国之君之相。就因为陛下偏心,义父不得不拱手将这天下让给他人。那皇太孙年未及弱冠,却已是储君,倚仗着的不就是陛下的偏心和宠爱么?依薇儿看来,若没有陛下的宠爱,那皇太孙还有什么呢?”
辰王闻言,只觉心中一股郁闷之气无处纾解。
他衣袖一挥,将桌上一盏茶扫落在地。茶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碎片四溅。
“不错,就是因为父皇偏心,本王这个正正经经的嫡子将来还要向庶出的侄子俯首称臣!凭什么?!”他大声怒吼。
幕僚吓得面色发白,站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
曲薇眼底闪过一道戾芒,面上却布满哀伤和心痛,看着辰王,柔声安慰道:“义父,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呀。朝中大臣想必也都明白,若不是因为陛下的宠爱,那储君之位是万万不可能落到景王一脉头上的。好在上天有眼,那皇太孙身体病弱,也不知能不能撑到继位呢。”
“夜风那小子一出生,太医院的太医就断言他活不长久。可是,这十七年来,他不也活得好好的?”一说到这个,辰王就很是气闷,“这小子的命怎么这么硬?在娘胎里中毒,带着毒出生,居然没死。这些年来,用毒毒不死他,刺杀也杀不死他,他简直就是只打不死的臭虫!”
幕僚的头低低地垂着,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曲薇却扬首淡淡一笑:“皇太孙虽然是龙子龙孙,可到底还是肉体凡躯,他这身体,在各种毒素的侵蚀下,早已千疮百孔,即将油尽灯枯了。义父,薇儿倒觉得,假以时日,皇太孙不足为虑。就算他能活着,他所能倚靠的也仍是陛下。若没有陛下的支持,他区区一毛头小子,就什么都不是了,不是么?”
辰王触及她的目光,心头一跳:“薇儿,你的意思是?”
曲薇双眼直视着辰王,眸光中似有什么在流动:“义父,您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么?若没有陛下,景王父子又拿什么和义父您比呢?”
辰王的心怦怦急跳着。
他急促地呼吸着,眼睛大瞪着,胸口剧烈地起伏。
一个邪恶的念头突然间从心底那最隐秘的地方升起来,盘旋在他脑海,再也挥之不去。
如果……如果父王不在了呢?他的好弟弟夜文寒和他的儿子还有什么?
文武大臣真的会支持他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