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可儿心头微恼,循声望去,却是不知何时赶过来的金凤。
“金凤,你胡说什么?”她生气地问道,“你可知诬陷有功名在身的人,按律可问罪?”
卫锦之是进士出身,据说曾在京城任职过,是有功名之人。
金凤闻言气焰微滞,但转念一想又挺了挺腰杆,冷笑道:“你吓唬谁啊?我刚才站在一旁可都听得清清楚楚。你和这个院长认识,是朋友。他肯定给陆明皙开后门了。”
陆可儿张嘴正想反驳,却被卫锦之摇手制止。
卫锦之斜睨了金凤一眼,面似不解:“这位姑娘,你这话就好生奇怪了。作为院长,我本就有选择学生的权力。莫说陆明皙确实通过了考试,就算他未通过考试,我认为他是可造之才破格录取,这也是行得通的。你有何疑问?”
金凤瞠目结舌:“这……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卫锦之冷笑道,“书院是我开的,我想让谁进就让谁进,有什么问题?”
陆可儿心中暗笑。
是她想多了。还想着怎么维护好书院的清誉。却没想到,人家卫锦之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想让谁进就让谁进,还需向谁解释不成?
就是这么霸气。
“那……那你为何不让苏大哥进书院?”金凤顿觉愤怒。
“哪个苏大哥?”卫锦之问。
陆可儿忍住笑意,答道:“就是西林县的一名童生,叫苏栖正。”
“苏栖正?”卫锦之努力搜寻记忆,发现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院长,就是上次入学考试前在书院门口辱骂陆姑娘的那个小子。”一旁的一位夫子提醒道。
卫锦之想起来了,眼光瞥向金凤:“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金凤又羞又恼,不知为何,“未婚夫”三个字却似一块石头,卡在了喉咙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是苏栖正的未婚妻。”陆可儿替她答道。
“哦,原来如此。”卫锦之看着金凤摇头叹道,“你眼光可不怎么好。”
金凤脸涨得通红,这次是被气的。
“苏大哥学问好,人长得也好,在咱们县,想嫁给他的女孩多得是。”金凤反驳道,接下来瞥向陆可儿,半是得意半是炫耀,“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气苏大哥和你退婚。不过,这也不能怪苏大哥,毕竟他看不上你,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陆可儿笑了:“我真高兴他看不上我,否则我这一辈子就完了。当然,也要谢谢你,将这样的垃圾捡了去,以免污染了环境。”
卫锦之摇头笑道:“这位姑娘,那苏栖正心胸狭窄又势利,虽然会读几句书,却不懂做人的道理,品德堪忧,并非良人。不过,你和他倒是般配。一个丢了珍珠选鱼目,一个错把鱼目当珍珠,哈哈。”
“什……什么意思?”金凤涨红了脸。
“书院录用学生,以德优先。”卫锦之正色道,“陆明皙这孩子,心思纯正,善恶分明,是可造之才。反观你那个未婚夫,却是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了。”
陆可儿摇了摇头,再不搭理她,回首向卫锦之告辞,和陆天宁一道离去。
卫锦之送走了陆可儿父女,便转身回了书院,徒留金凤站在原地生着闷气。
………………
京城。
阳春三月,正是踏青好时节。
随着皇太孙的身体状态的逐渐好转和辰王叛军的节节败退,整个京城终于像是冲破了冬日以来的层层阴霾,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街道上人流如织,车水马龙。街道两边的商铺鳞次栉比,一派市井繁华景象。
皇太孙回朝监国后,重用了一批务实的官员,并推出了一系列促进民生及商贸的举措,使老百姓们的生活开始有了盼头。辰王封地的流民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为了促使流民回乡,皇太孙减免了辰王封地三年的税收,让百姓休养生息。
不仅如此,皇太孙还专门拨下银两,派出一批官员去封地指导百姓农事,处理各种难题,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流民陆续回乡,京城及其余各地的不安稳因素减少了许多。天气晴好时,家家户户都争相出门,到京城外的山野里踏青赏春。
灿烂的阳光穿过打开的窗户,投到一张紫檀木书桌上,映得一只执笔写字的手如玉般美丽。
“咕咕——”忽然一只雪白的信鸽从窗外飞进来,落在桌上,抖了抖羽毛,然后伸出小小的喙轻轻地啄了啄那只玉般的手。
那手将笔搁下,温柔地抚了抚那白鸽,然后将绑在信鸽脚上的纸解下。
“殿下,这信鸽可真是成了精了。”桌前侍侯的喜公公一脸好奇地看向那信鸽,难掩赞叹之色。
他是皇太孙回京后由正安帝亲自挑选派到皇太孙身边侍侯的太监。
京城人都知道,皇太孙风光霁月,却性子淡漠,习惯用从小到大在身边侍侯的人。
但自从自小陪伴他的小石子重伤失踪后,皇太孙身边几无可以信赖的近侍,生活起居极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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