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鱼妖陆锦,终于察觉青龙威压,脑子转了两圈,明白自己选错了纸鹤,这是来了荒海。 匡芙把纸鹤召唤出来,一颗珍珠没见到,但是读完纸鹤上的内容,也知晓了这陆锦来历。 陆锦拜了拜这带鱼一样的青龙,倒是不着急,只是讶异笑道:“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错把龙尊当带鱼。也不知道这回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选错了路。” 匡芙龙爪前行,带路进她的小楼:“反正你总要来荒海一趟,怎么能说是选错了路,兴许是直接选对了路也说不定。” 陆锦跟在这青龙后面进楼,左顾右看,很是好奇,最好奇的还是地上这只:“青龙大人,你为什么要在地上爬着走?” 否则就算匡芙此时龙形再小,他也不至于把龙认成带鱼。 匡芙顿住,对啊,她为什么不化成人形,再不济飞在半空也行,虽然她现在也是用龙的爪子在地上走路,可是身形细长确实看着就很像是在爬行。 “这你就不懂了,保持原型才是淳朴自然,这正是本尊的特殊修行。” 匡芙义正言辞地回答鱼妖,说完自己都觉得甚是扯淡,只是想遍所看过的书,也找不出个能解释的理由。 于是她说:“咳咳,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鱼妖,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陆锦恭敬答道:“青龙大人,我名为陆锦,是白马寺锦鲤。” 话落,陆锦抬眸,眼前那带鱼一样的青龙不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已经在看他。 陆锦在白马寺百年修行,常常游在前院池塘,百年来痴男怨女,凡尘的爱恨情仇也是看过不少。 寂空方丈曾有一师兄,三十岁金光加身,佛缘深厚。最后在池塘边落下一纸,与穿着银甲的女将军离开了寺庙不再归来。 陆锦那时施了法术,把这张纸保留了下来。 正面是抄写的经文,背面却是四行字—— 菩提树前无尘埃,明镜台上说本心。日日月月常相照,不念如来唯念卿。 寂空的师兄,那年纪轻轻的得道高僧是什么模样,陆锦也都不记得了。那日的银甲女将,面容更是不曾看清,只记得她确实与陆锦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 身材高挑,不梳发髻,只是马尾银冠高束,站如利剑,周身气质锋锐,全然不似陆锦在白马寺见过的那些人族女人。 陆锦问寂空:“大师被女人拐走了,这是不是破戒了?” 寂空那时候还是个年轻和尚,双手合十,他说:“因缘际会,自有缘法,无需执念。” 陆锦:“你说了三十年的因缘际会了,不会还要再说五十年吧?” 五十年后,寂空还是那个寂空,没有一点点改变。 陆锦也始终想不明白,寂空的师兄为何会对那样的女人动心。 今日,眼前的青龙化成人形,她穿一身束腰的武服,脊背挺直,身形高挑瘦削,长发玉冠高束,再无别的珠花簪子装饰,漆黑如绸缎般倾泻到腰间。 匡芙面上没什么表情,双眼看来就带着些冷意,明明桃花似的多情眼,眼角微挑本该自带风情,如今漆黑眸子中却情绪淡然。 陆锦被青龙的威压扫过,双腿一软,心道果然不愧是真龙。就连人形都如同神秘莫测的世外高人,与白龙的沉稳和善相比,这青龙大人感觉还要更加厉害些。 匡芙指了指修好的方桌,自己先坐在圆凳上,示意陆锦坐下。 接着倒了杯茶递给陆锦:“白龙把纸鹤的路引放错了,本该去南海金龙那里的纸鹤飞到了我这边,所以并非你选错了纸鹤,而是纸鹤飞错了路。” 说到这里,匡芙脑子飞快转动,这锦鲤命格确实奇特,他确实没有选错纸鹤,只是白龙放错了路引。在龙族的强大命格下,这锦鲤都能选对,不得不说是有些运道在身。 陆锦恍然大悟,接过茶水说了声谢谢,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喝出一股海带味道。一时间不知道是这茶水有问题,还是荒海特产,只能苦着脸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匡芙心中心思已经是百转千回,也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这锦鲤。 陆锦肤色皎白,眉眼发色墨黑,气质温润平和,他这锦鲤看人时,惯常的眼皮微垂,嘴角含着平和笑意。 说话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垂眼不经意望向你时,匡芙竟察觉到隐隐的慈悲佛意。 这锦鲤在白马寺待久了,大和尚们那一套悲悯温和的气质都浸入骨髓了。 匡芙端着她的龙尊气质,开口说道:“陆锦,你说是你的锦鲤好运厉害,还是我的命格大凶厉害?” 陆锦坦荡且自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