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镜中,陆锦刚取完吴良材的血,就有下人来报,礼部侍郎差人来传话,说是有要事相商请他上门。 吴良材不敢耽搁,只好安排虚明子师徒三人住下,等他回来再行法事。 苏雪辞面沉如水,尽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方才与匡芙和墨娘交谈起来。 “不知两位特意来寻我是作何打算?” 匡芙细细打量了一番她的神情,似乎愤怒多过伤心,暗自思索这苏大小姐似乎对吴良材并无多少感情。 “我们几人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一是想为墨娘求个公道,惩治吴良材;二是怕小姐你受了渣男蒙蔽,所托非人。” 墨娘使劲点了点头:“苏小姐你这样好,吴良材那狗东西配不上你。” 苏雪辞轻咬唇瓣,没多纠结,鼓起勇气道:“实不相瞒,我并不是自愿嫁与吴良材的。当初他中了探花,又有礼部侍郎引荐,家父觉得他确实是个人才,加之我已到了出阁的年纪,便做主为我招他为婿,将我嫁给了他。我自与他成婚以来,日渐发现他心中并无丘壑,学问也极为一般,整日蝇营狗苟追名逐利。我向父亲提出想要和离,无奈父亲觉得他并无过错,没有支持我的想法。前几日我无意中发现他与那礼部侍郎似乎暗中勾结有所图谋,正想找个机会禀报父亲,苦于没有证据才耽搁到今天。” 她话音刚落,玄光镜中吴良材已到了礼部侍郎府上。他刚进主厅,便有一戴着兜帽的中年男子往他的方向扔了一方笔洗,险些砸中他的脑袋。 “这就是礼部侍郎。”苏雪辞轻呼。 礼部侍郎王晋此刻面色阴沉,正目光不善地盯着吴良材。 “老师这是怎么了,动了这么大的气?”吴良材伏小做低,不敢有什么怨言。 王晋冷笑一声,质问他:“当初你不是说你那宝物戴在头上就永远不会脱落吗!你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匡芙见他摘下兜帽,定睛一看,好家伙,原来这礼部侍郎是个地中海。 墨娘看着秃头侍郎,惊讶道:“原来我那本体就是给了他!” 镜中吴良材表情也是一愣,心中暗自猜测,或许是因为墨娘被虚明子制伏了,她那头发才会消失,看样子这牛鼻子确实有几分本事在身上。 “老师莫气,我也是今天刚得到消息,还未来得及禀告您。当初我偶然从一发妖身上取得那宝物,那妖怪前不久被道士捉了,约莫是受伤导致的法术失效。老师不必动怒,我已和那道士商量好了,只需做一场简单的法事便可让那发妖对我言听计从,以后您就再也不必为头发的事忧心了。” 王晋眯了眯眼,问他:“既如此,你何不把那妖怪直接献给我?直接让她对我言听计从岂不是更稳妥?” “这……”吴良材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良材,你也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还为你寻得了这么好的亲事,怎么,如今一个妖怪都舍不得?” 吴良材既不敢得罪他,又舍不得发妖的美貌,此刻有些进退维谷。 王晋见他半天没回应,低头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淡淡道:“当初你献宝求我为你修改考试分数的书信如今还存放在我的书房里……” 吴良材闻言,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讨好地说:“老师您误会了,我不是舍不得,只是害怕那妖怪损害您的身体。如今那道士与妖怪的本体都还在我的府上,既然老师您感兴趣,那我今日回去便收拾好了给你送到府上来。” “嗯。”王晋的声音并没有变得热络起来,“你有心了。” 苏雪辞听见他们的对话,顿时气得柳眉倒竖,胸口剧烈起伏。 “他们竟敢在科举中作弊,欺瞒圣上,真是岂有此理!枉我父亲一直认为他是个可造之才,全力栽培他!” 匡芙收回玄光镜,笑着安慰她:“小姐方才还苦恼没有证据整治吴良材,眼下不就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待我们悄无声息地将他们方才提及的书信偷出来,小姐你再想办法呈交给合适的人,务必要既能惩治吴良材,又能不波及到相府才好。” 苏雪辞冷静片刻,站起身来对匡芙行礼:“雪辞多谢仙姑慷慨相助!我的姑母乃是当今圣上亲封的贵妃,极受宠爱。待我拿到证据交给父亲,让父亲大义灭亲主动向圣上告发吴良材,再让姑母从中调解,应当能使圣上不怪罪苏家。” “看来苏小姐已将想到了好办法,如此,便在家中等着我将证据送来吧。” 匡芙将墨娘又召回发髻上,理了理衣衫,同苏雪辞道别。 她刚打开门走出去,脚下的一块地砖突然裂开了,差点摔个趔趄。匡芙有些尴尬,心想这跟徒弟分开久了果然还是不行啊,下次得计个时,看看多长时间是安全范围,免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