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晚宁搁下笔,吩咐小蝶道:“把这些都收起来吧。”
谭煜挑眉:“不写了?”
“写完了。”
君晚宁起身,注意到谭煜身侧的护卫手上拿了个食盒。
谭煜道:“村民送了暖身子的鸡汤,是滁州独有的风味,本王觉得味道不错,可要尝尝?”
君晚宁一听是滁州风味,便直接摇头:“多谢瑞王好意,只是我方才已经吃过了,眼下还不饿。”
她想了想,道:“云侧妃住的院子离后厨有些远,现在恐怕还未进食。”
谭煜皱眉:“你怎知她住在哪里?你去找过她了?”
君晚宁眼神奇怪:“不可以吗?”
谭煜:“没有,只是那女人脾气不好,本王怕她打扰到你。”
君晚宁听他称云舒为‘那女人’,便直接皱了眉,语气冰冷:“云侧妃待我并无不妥。”
“倒是瑞王你,有些打扰到我了。”
这是直接下逐客令了,还是当着几个下人的面,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
谭煜脸色一僵,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句:“不知好歹。”
身侧的护卫埋头不敢去看谭煜的脸色,赶紧举伞跟了上去。
小蝶惊讶道:“夫人,您胆子真大,竟敢对瑞王那样说话。”
倩儿知道君晚宁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担忧道:“夫人,瑞王的脸色那般难堪,日后若是与您为难那可如何是好?”
“他到底是赈灾主事之人,咱们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仰仗他……”
君晚宁眼神中透着自信,毫不在意道:“不,是他要仰仗我。”
但凡谭煜有点脑子,就不会在回京之前寻她麻烦。
岳州之行是他立功的机会,他若想把事情办得漂亮,可不是要仰仗她么?
至于回京之后会如何,那不是现在该想的事情,把眼前云侧妃争风吃醋这一件事处理好就行了。
倩儿和小蝶对视一眼,都不太明白她为何会如此说,但见她已经转身要进屋了,也便没再多问,赶紧跟了上去。
春月正去厨房取她和云舒的早饭,回来的路上便看到谭煜去了君晚宁的院子。
她提着食盒躲在远处墙角偷偷观察着这边的情况,虽然隔得很远,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但她看得清君晚宁对谭煜没有摆出好脸色。
没过多久,便看到谭煜一脸不悦地甩袖离开。
她放下心来,快步回了云舒那里。
进了屋,春月小心翼翼地往桌上布置碗碟,一边看云舒的脸色一边解释道:“侧妃,咱们所在的是乡野清贫人家,吃食清淡了些。”
“王妃先将就着用,待咱们到了镇子上,再吃些好的。”
云舒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顿时脸色就变了,皱眉道:“本王妃腹中怀的是王爷的孩子,只吃这些东西怎么能行?”
她想了想,又问:“沈梦瑶那里吃的什么?”
春月忙道:“奴婢本怀疑是那些不长眼睛的贱蹄子在故意与您为难,便特意寻人问了,琉云夫人和一众大人的吃食都和咱们是一样的。”
云舒还是不太相信,“真的?”
春月点点头:“确实如此。”
她顺便将她回来路上看到的事情说与云舒听了,末了,她认真道:“侧妃,奴婢觉得琉云夫人对王爷并无非分之想。”
“而且她待您也没有恶意,上次王爷发现咱们误会了她时,她也没有在王爷面前搬弄是非,甚至还在王爷动怒时替您解围了。”
“这次也是她告诉您您怀有身孕的事,还让人送了这么些好东西过来,奴婢觉得咱们可以相信她。”
昨夜她去按照云舒的吩咐,去医馆抓药时顺便把大夫带过来了。
大夫给云舒把脉之后,得出的结论和琉云夫人说的一模一样。
大夫看了琉云夫人给的方子,也说这方子给云舒用再合适不过。
春月觉得琉云夫人很好,侧妃完全可以放下对她的戒心。
眼下侧妃身子是双身子,身子正需调养,而琉云夫人医术高明,侧妃亲近她准是没错的。
云舒始终没有说话,春月疑惑地去看她,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到想象之中的满意之色。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话太多了,顿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道:“侧妃,奴婢说错什么了吗?”
云舒冷冷地看着她:“春月,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春月赶紧在她面前跪下,一脸惶恐道:“奴婢的主子自然是侧妃!奴婢十岁起便跟着伺候您了,这辈子都只有侧妃这一个主子!”
云舒面色稍有缓和,道:“好了,你起来吧。”
春月偷偷看了云舒的脸色一眼,这才缓缓站了起来。
“多谢侧妃。”
云舒想了想,还是拿起筷子,在春月的伺候下用了饭。
她咀嚼着口中寡淡的吃食,眼中不知在盘算着些什么。
所有人都准备好之后,赈灾队伍离开了村子,朝着岳州前进。
一行人还没抵达岳州,便与北上的灾民碰了个正面。
上百人的灾民沿官道而走,衣不蔽体,步履蹒跚,大多数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