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儿涨红了脸,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他,抖着肩膀无声抽泣起来。
谢辰骁用目光询问成季,成季不知如何开口,他便道:“你先进来坐。”
玉萧儿在成季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内壁包了皮草,车内很是暖和,玉箫儿一上车便感到整个人舒适了许多。
谢辰骁下车和成季走远了些说话,成季将他看到的情形和老伯招供的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谢辰骁听了神色渐渐复杂起来。
“人没打死?”
成季摇头:“发信号给燕子阁了,树上留了字,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谢辰骁点点头:“干得不错,这样的畜牲,不能死得太容易。”
成季犹豫着开口:“只是夫人那边……”
谢辰骁捏了捏眉心,道:“先不管了。”
“等等,你说那人是干嘛的?”
成季答道:“是去滁州的脚商,这次卖的是一批冬衣,属下看了一下,品相还不错。”
谢辰骁改变主意了,他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瓷瓶递给他,道:“让他去岳州找狄菁,货物一件不能少,到地方了就给解药。”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关于玉箫儿的事情,告诉他,说出去就是死。”
成季接过瓷瓶一看,燕子阁特质的毒药,根本就无解。
这是要那淫贼给岳州灾民送冬衣?
他们家侯爷在岳州的成衣铺子多的是,能缺这点货物吗?
他惊讶道:“不过几箱子冬衣,侯爷竟也贪这种小便宜?”
他刚说出来就赶紧捂了嘴,天呐,真是气傻了,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谢辰骁果然黑了脸,成季不敢耽误,转身撒腿就跑。
玉箫儿唯恐让不知何时会回来的谢辰骁撞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不敢大大方方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只小心翼翼地在成季宽大的外衣里小心整理着。
车外的脚步缓缓靠近,玉箫儿刚好整理完。
谢辰骁没有进车里,而是坐在车外,轻声道:“你可还好?”
玉箫儿声音有些颤抖:“萧儿无碍。”
谢辰骁:“你先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就交给本候,本候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玉箫儿虽恨那淫贼,却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做什么也是于事无补。
因而她并不关心那淫贼的下场,只觉得悔恨和无助。
她小声道:“还请表姐夫为萧儿保密。”
谢辰骁很清楚清白于一个女子的重要,他道:“你放心,成季可信,今晚的事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玉萧儿又道:“表姐在岳州操劳,已经够忧心了,她也不必知道。”
谢辰骁有些惊讶,说实话,他对今日之事只有自责,没有其他。
他并没有多在意玉箫儿遭遇了什么,最担心的是君晚宁会为了此事埋怨他。
玉箫儿如此说,算是打消了他的顾虑。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谢谢你。”
玉箫儿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将成季那件外衣叠好递了出来,而后便缩着身子在车内的小榻上躺下了。
成季回来便看到谢辰骁坐在车外,便道:“更深露重,侯爷进去坐吧。”
谢辰骁将玉箫儿叠好的衣服扔给他,问:“今晚先这样吧。”
成季也知道于礼节上,两人不适合夜间同乘,但还是有些心疼他家侯爷在外受冻。
“那侯爷便先将就着,咱们明日到了镇子上就再请一辆车。”
谢辰骁点头,轻声‘嗯’了一下,又问:“都安排好了?”
成季已经穿好了外衣,笑道:“人已经上路了,不知道跑得多快,估计会比咱们先到岳州。”
谢辰骁嘴角带笑,眼中却有冷霜,道:“走。”
有狄菁带的人在前面扫清障碍,后面的赈灾队很快就抵达了岳州。
君晚宁抵达岳州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见狄菁,“路上情况如何?”
狄菁比她早到两日,一直在协助官府维持城内秩序,累得昏天黑地,脸色显而易见的差了许多。
“山匪倒是没有,就带回来几批灾民。”
她指了指窗外那些路边临时搭建的茅草屋,里面大概容纳了百余人,“这些都是。”
君晚宁过来的时候便看见了,表情很是焦急,恨不得赶紧带人过去给人看病。
狄菁知她忧心,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医治灾民不急在一时,眼下还要等瑞王那边和官府的动作。”
“他们部署好了,我们才好行动,否则乱了秩序,后面也不好收场。”
君晚宁点点头,“我知道。”
狄菁靠近君晚宁,掩着嘴低声道:“而且岳州官府这边,情况有些复杂。”
君晚宁皱眉道:“怎么回事?”
这时一名禁军快步走来,狄菁看了那人一眼,示意君晚宁待会儿再说。
面对属官,狄菁表情瞬间严肃了许多,整个人气场都变得给人有种压迫感。
传话的禁军道:“回禀狄统领,外面有个自称是脚商的来找您,拖了几大箱子货物,身上还受了不轻的伤。”
他将那人带过来的一张纸递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