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晚宁淡淡一笑,“不必,我为自保伤了她,算是两清了。”
她没将这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放在心上,不想再聊这个话题。
她看了眼张嫂的后颈,问:“张嫂,你平日里起身时可会头晕,无力,视物模糊?”
张嫂惊讶道:“姑娘怎会知道?”
君晚宁淡淡一笑,起身在她颈椎之处的几个穴位按揉,“这几处穴位,可缓解你的症状,你平日无事可以自己按按。”
张嫂受宠若惊,急着要躲开,“姑娘是贵人,我怎担得起姑娘的伺候。”
君晚宁按住她:“张嫂无需惶恐,我不是什么贵人,我只是个大夫。”
张嫂惊讶道:“姑娘……是大夫?”
君晚宁轻声应是,一边帮她按摩,一边慢条斯理地问:“张嫂方才看见了萧大人的兵,可会感到心有畏惧?”
张嫂吞吞吐吐地说:“萧大人……是好人,草民心中……唯有敬重和感激。”
君晚宁无声笑了,“那就好,你既不会畏惧萧大人,想必也不会畏惧我。”
张嫂刚想说什么,君晚宁又说:“对了,我承蒙张嫂照顾,却还没告诉张嫂我姓甚名谁,以至于张嫂无端惶恐,担心我是什么贵人,不好得罪,实在不该。”
张嫂忙摇头:“姑娘哪里的话?您脾气这样好,是我多虑了。”
君晚宁淡淡一笑:“我叫沈梦瑶,京城人,是一名大夫。”
张嫂惊讶道:“京城距此甚远,沈姑娘怎会到这里来?”
君晚宁解释道:“家父和兄长在外从军,我此次离家,是因为前些日子收到边境的来信,说父亲病重,生命垂危。”
“军医束手无策,我想去军中试试。”
张嫂大惊:“战场刀剑无眼,你一个女子,怎能去那样的地方!”
君晚宁适时挤出几滴泪,“父亲危在旦夕,我顾不上那么多了。”
张嫂忙为她擦泪,眼神有些心疼,“沈姑娘心善,还如此有孝心,上天会眷顾你的父亲的。”
君晚宁摇摇头,“上天若当真眷顾父亲,就不会让他重病受伤了。”
张嫂不知该如何劝她,只能无力地说:“沈姑娘,别太忧心了,保重身子要紧。”
君晚宁闪烁的眸子紧盯着张嫂:“我的身子有什么要紧的,父亲保卫边疆,护万千百姓,这样的人,才不能有任何闪失。”
张嫂深受震撼,君晚宁又道:“我此番离家,是瞒着母亲出来的,母亲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请求萧大人带我归家。”
“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张嫂:“可怜天下父母心,夫人也是为了你好。”
君晚宁点点头,“我自知母亲是爱我的,只是父亲生我养我,我终究是放不下他老人家……”
张嫂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尽力安慰她,轻声哄着她,最后还进厨房给她做了一桌子的菜。
自跟随张嫂回来换衣服之后,萧清河真的没有来过,这不禁让君晚宁多想。
他听了手下的几句话后,便匆匆离开,究竟是去处理什么事情。
她一边吃饭,一边沉思着这件事,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伴随着女子尖锐的声音:“阿弟!阿弟!”
一名小童匆匆跑到张嫂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张大娘!不好了!狗儿又犯病了!二妮姐请你快些过去!”
张嫂忙不迭地拿了个碗,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出来。
她匆匆跟君晚宁解释道:“沈姑娘你自己好生歇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君晚宁蹙眉看了眼她碗里的东西,有些疑惑,但没有多问,回屋从自己的旧衣服里翻出银针,快步跟了过去。
张嫂惊讶道:“沈姑娘,你怎么来了?”
君晚宁淡然地说:“我同你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的。”
张嫂有些犹豫地说:“狗儿是二妮的弟弟……”
她想问,狗儿是二妮的弟弟,你还愿意帮忙吗?
君晚宁听出了她的意思,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小童先一步冲到二妮家的院子,对着里面围观的村民大声喊道:“快让让快让让!张大娘来了!”
村民们纷纷给张嫂让开一条路,见君晚宁也在,他们议论的声音变小了些。
君晚宁进去一瞧,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中央,二妮坐在地上,头上裹着止血的布条,怀中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孩子瘦得皮包骨头,嘴唇发青,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头上结了汗珠,看着已经烧迷糊了。
二妮抬头一看,发现君晚宁也来了,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来做什么?!”
君晚宁没有搭理她,上前拉起狗儿脏兮兮的小手,为他诊脉。
她脸色发沉,这孩子的情况不容乐观。
二妮一把推开她的手,怒斥:“别碰我阿弟!”
村民见二妮方才受了苦,还不知收敛,对君晚宁客气些,忍不住劝她:“二妮,你休要再惹事了!救狗儿的病要紧!”
二妮擦擦眼泪,决定放过君晚宁,先救弟弟。
她恳切地看着张嫂,“张嫂,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