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回城时,秦姝发现原本贴在城门口、缉捕秦安宁的布告不见了。
今日在刺史府衙旁边的墙上也没有看到。
锦州没有听到秦安宁被缉捕归案,那就有可能是被人为撤案了。
能够将此事抹的如此干净彻底的人,除了宁王,不会再有旁人。
所以,秦安宁一定投靠了宁王。
他恨极了秦姝,定然会想尽办法让宁王出手对付秦姝。
秦安宁已经逃走三个多月,刘蔚然都没有被带走,说明秦景昌并没有将血玉镯的秘密告诉秦安宁。
能让那人动手杀一个疯子……
莫非是秦安宁要带走刘蔚然?
秦姝想不通,又不好直接问。
毕竟做为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去问这样的问题,着实有些冒昧了。
但是可以确定,那人出手杀人,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放任不杀的后果,一定会威胁到秦姝或者晋王的利益。
正胡思乱想着,青柳进来回道:“回小姐,梁王府的马车已经到了。”
秦姝刚刚回府时,青柳就将郡主请秦姝赴王府做客的帖子交给了她。
没想到自己刚刚从府衙回来,王府的马车就已经到了。
不知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秦姝只好暂时收起自己的疑惑,等从王府回来,再寻王瘸子细细问话。
她重新换了出门做客的衣裳,让青柳拿了提前结算出的胭脂铺子第一个月的分红,又准备了一些礼物,带着人上了王府的马车。
这次侍女直接带着秦姝去了太妃的院子。
原来是太妃要见她。
秦姝行了大礼,等太妃叫了起,才抬头迅速环视一眼:室内只有太妃和一位老嬷嬷,以及堂下无形人似的数位侍女。
还有笑眯眯的周宛。
王妃不在,也没有其他人。
秦姝按下心里的疑惑,朝周宛福身一礼,“民女秦姝,见过郡主。”
周宛这才跳过来,笑吟吟拉起秦姝的手道:“哎呀秦姐姐,可算把你盼回来了。你说你,试种新粮这么有趣的事,也不跟本郡主说一声,让本郡主也去玩玩。”
秦姝笑道:“郡主若是喜欢,等新粮有了产出,民女定会告知郡主,请郡主赏脸前去游玩。”
周宛笑道:“那咱们就这样说定啦。”
太妃笑道:“好了,知道你好玩,祖母有话要跟秦丫头说呢,被你一派抢个没完。”
说完,给秦姝赏了座,又对周宛说道:“你去你母妃那里看看在忙什么,豫王家的老太妃寿辰快到了,让你母妃拟好了礼品单子,拿来我看。”
周宛知道祖母要跟秦姝单独说话,朝秦姝使了个眼色,便告了退。
太妃娘娘笑着朝秦姝招了招手,“快来,近前些,让我看看。”
秦姝起身走到太妃座前,在她脚榻上跪了下去。
太妃弯下腰,拉住秦姝的手,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凑近了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笑着对身边的老嬷嬷说道:“真是齐整孩子,看她的模样,倒是让我想起当年的端肃皇后来。”
端肃皇后是当今圣上的元后,是先太子生母。
秦姝顿时出了一头冷汗,连忙跪了下去,道:“民女粗卑微贱,怎敢与端肃皇后相比?太妃娘娘抬举,民女实在惶恐。”
太妃笑着抬了抬手。
秦姝谢了恩起身。
太妃笑道:“难怪勇毅伯夫人老在我面前夸你乖巧、懂事又识大体。我还笑她吹牛,说勇毅伯府的姑娘,哪一个不是品貌端庄、知书达礼?偏去眼馋别家的姑娘。”
“今日一见,才知那肖家老郡君虽是一大把年纪,眼睛却好使得很。”
秦姝听到这里才算明白了老太妃把她叫来的真正目的。
肖老夫人身边玉嬷嬷的态度,就是肖老夫人的态度。
胭脂铺子开了这么久,肖家的小姐都没有去店里买过东西,应该是被肖老夫人严肃警告过。
她怎么可能会当着老太妃的面夸秦姝?
估计是有人递了话,让老太妃试探一下秦姝。
想到这里,秦姝微微一笑道:“是肖老夫人抬举民女。去年民女父母新丧,民女本想去普度寺为父母祝祷,谁曾想路上竟遇了匪徒。是肖公子和民女奶兄正好路过救了民女。”
“肖公子听闻民女也要去普度寺,身边的婢女护院又遭了难,一个人孤身难行。正巧肖老夫人也要去普度寺礼佛,便带了民女一同前往。”
“在普度寺,民女多亏肖老夫人照拂。回城之后又得老夫人身边的玉嬷嬷为民女做证,才辩得清白。”
“肖老夫人对民女有大恩,民女自是感激不尽,便是结草衔环,亦难报万一。”
老太妃听了秦姝的话,下意识看了老嬷嬷一眼。
这话说明白了。
当时应该是秦家奶兄找了肖宬帮忙,勇毅伯夫人正好在普度寺,秦家奶兄便与肖宬将秦家丫头送了过去。
秦家丫头将肖家老六的救命之恩一笔带过,就证明人家对那个孩子并无别的意思。
是肖家老六自己对人家起了心思,这才惹得勇毅伯夫人对秦家丫头处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