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周馥站在不远处看着这狐媚子一副贤淑妻子模样,心中微酸,但她还是微不可闻的压下了所有情绪,转身就要离开。
“你这是要走了?”
生来就有着千古净体的秦晴一眼就看出了这位年轻女帝的心事,估计是想离开西陵州了,于是也出声。
“他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倘若我厚着面皮多留下去,岂不是自讨没趣?”
女帝周馥略微顿了顿,平静回应,她早已想过秦晴平安归来之后自己的去留,她从来都不是个死缠烂打徒惹人厌烦的主,却不料她才说完,秦晴就忍不住微微失笑,看着这位天生贵气的大周女帝,“我看你呀,着实是想的有点多了。”
“你要是当面问他什么选择不选择的,他估计想上半天都得不出个答案来……他估计会说,什么选择,选择什么?”
不得不说,秦晴果然是更加了解潘元的那个人,连他的心理活动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在心思细腻的女帝周馥看来,那次庆功宴后的中州一行,跋山涉水万万里,三天三夜连斩无数圣人王,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相当于是潘元在她和秦晴之间做出了选择,而她向来是个识趣的人,纵然心中有所不甘,但起码争取过,无疾而终她也就不自讨没趣了,会换一种方式,走她自己的道。
结果秦晴现在却突然告诉她,是她想多了。
或者应该说,从始至终都是她们两个人想多了才对,因为在人家眼里,没有什么选择不选择这一说,一件事从来只有该不该做而已。
‘感觉这事好像得干,不确定,再看看?’
‘草,还真得干!’
是的,潘元中州那一趟差点错过帝路、一路乱杀万万里,大致上就是这么个无厘头的情况。
“你这是在安慰我?”
虽然这么一说也反应了过来,但女帝周馥还是被气笑了,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被情敌反过来安慰,可秦晴并不在意,走到了高高的摘星楼露台外眺望那广袤的西陵州,心中只是觉得与周馥有着相同的境遇,她出声喟叹,“咱们多习惯就好了,他呀……一直从未变过,总是这样。”
无论化凡前,还是化凡后,都像足了一个愣头青,分明有许多的荣华富贵于他而言唾手可得,可他却从未真正伸手取过,选择的总是那些在旁人看来最不值钱的东西。或许因为只有普通人才更加了解普通人,他的存在就是那些出身寒微贱命一条的底层人们的一场梦,一场无法实现的大梦。
大聪明、赵大山、血宗他们到头来也只能是三教九流,终其一生都只能在十万大山守着自己的一隅之地,如过街老鼠一般与世所不容;同样的,东荒遗老慕容信、老剑主那一代人尽管大义赴死,也终归只是南华天下的一厢情愿,不会在这诸天大族掀起任何的波澜。
可现在因为他的归来,一切都不同了。
秦晴早已做好了一厢情愿一辈子的打算,因为只有她最清楚,相貌或许会变,但他一直都是他,不会变。
说来也是荒诞不羁,潘元一直以来最慌的就是被秦晴识破自己假冒伪劣的身份,殊不知这天底下只有在她这个慧眼净体的眼中,他一直是他。
南方大域,海底归墟。
那座矗立在海底深处的古老宫殿,早已千疮百孔,被打烂了,就连身为各路天骄争夺中心的大道之花都被打得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可在这深邃无比的万里海底,却上演着一场惊天的生死追杀。
因为就在半个时辰前,海底宫闱内一场史无前例的攻坚大战下来,各路异族天骄死伤惨遭,无人能够突破封锁抢到大道之花,可就在这时大概是情况远远超出了预料、眼看着天皇子连败两次、古族公主仙金神体陆续出手都奈何不了潘元分毫,那个一直以来隐藏在幕后的黑手也终于坐不住了。
徐颖。
或者应该说,是正在进行第六次真我蜕变的古族凰女。
在天皇子第二次气势汹汹杀回来,被进一步锻炼提升极限的潘元两拳打得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之后,她果然也忍不住动了,利用其他人牢牢牵制住潘元这个大魔王,她趁其不备绕后夺下了大道之花,就像是能够短暂的预见未来一般,提前规避了所有潘元反应过来的可能性。
然后,徐颖在第一时间在海底展开了法天象地,环绕着不死真火的神凰振翅,庇护着自己,按照预想好的路线带大道之花离开海底。
但那个可怕到令人窒息的男人,却也已经解决了碍事的敌手,追了出来。
他尽管无法用灵力隔绝海水,却也大大的憋足了一口气,借助残破的宫殿外墙一蹬,霎时爆发出强大的冲击力,像一台人型潜艇般直追而来!
“……该出手了,我知道你还没死。”
可回头看到这一幕的古族凰女,眼神却是平静不变,口中呢喃,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方追来的结果。
果不其然,下一刻。
“——潘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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