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王小琴做事的效率也变得很慢。
以前两个小时能干完的家务活,现在要三个小时,在工厂的效率也不高,工资没有以前多。
有好多次,陈母打完牌回来,发现晚饭还没做好,她就会大发脾气。
输了钱,又吃不上热乎饭,她就把怒气发泄在王小琴身上,她开始对王小琴实施暴力,边打边骂。
很长一段时间,王小琴的身上都是被殴打的痕迹。
青青紫紫,触目惊心。
王小琴根本不知道向谁求助。
婆家刻薄,娘家也靠不上,报警也得不到解决,只会以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被打发。
通常情况下,基本是警察前脚调解离开,后脚陈母就抓着她的头暴打,说她不守规矩。
如此恶性循环,她的处境根本得不到任何改善。
直到陈军放寒假回来,她又多了一项任务,就是帮陈军解决生理需求,毕竟她是陈军名义上的老婆,她得履行夫妻义务。
陈军过完寒假开学之后,王小琴又被查出怀孕了。
依旧是老一套的流程,四个多月查胎儿性别,是男孩就留下,女孩就当场打掉,而不出意外,她怀的依旧是女孩。
这是她第二次被强迫堕胎,那个时候她没想到,这远不是结束。
在陈军读研究生的三年,每次寒暑假回来,她都像个妓女一样,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是容易受孕的体质,哪怕流产过几次,但总能怀上。
可惜她运气不好,怀上的都是女孩,而陈母坚决不允许女孩出生,便让她一次又一次堕胎,三年里堕了六次。
王小琴的身体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早已千疮百孔。
那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曾经几度想去死,因为她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但这件事被同一个工厂的某个大姐察觉了,那大姐劝她:
“什么都比不过命重要,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那些折磨你的坏人恶人,吃香的喝辣的,你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地下,多不划算?”
“不过你这性子,也不像是会报复别人的。”
“听我一句劝,如果真的过不下去了,就跟你老公离婚,去民政局领个离婚证,分他一半财产,拿着钱去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王小琴从这位大姐的话中,窥见了新生的希望。
她跟工厂请了假,跑去民政局问离婚的事,然后才发现,她和陈军根本不曾领过结婚证。
法律上不承认他们是夫妻,她想离婚分财产,根本做不到。
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一无所有被陈家赶出去。
这一刻,王小琴心里涌出了极大的不甘:
她这三年算什么?
愤怒之下,她回到陈家,准备跟陈家要个说法——
要么,陈军回来跟她领证,给与她妻子应有的待遇和体面;要么,陈家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这里,去过自由日子。
如果陈家不答应,那她就出去闹。
陈军不是研究生吗?不是要面子吗?陈母不是经常在外面吹嘘自己有个前途光明的好儿子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就不信,她豁出去闹一通,还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怀着一股决心,王小琴回到了陈家,可是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来了陈军的声音:
“妈,舒茜怀孕了,我要跟她结婚。”
听到这话,王小琴愣了:舒茜是谁?
陈母也有同样的疑惑,随后陈军就解释了:
“舒茜是我的研究生同学,她也是苍城本地人,家里是做生意的,连锁店开遍了全国。”
“你经常去逛的那个‘脚踏实地’鞋业品牌,就是她家的产业。”
“妈,舒茜家里条件好,又是本地人,我跟她结婚可以跨越阶层,也不用离你太远,还能接你去大房子住。”
“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
陈军的话没说完,陈母就已经听明白了。
唯一的问题,是王小琴。
虽然她和陈军没有领证,但在附近这片地方,大家都知道她是陈军的老婆,如果陈军要娶大老板的女儿,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她。
王小琴听到陈军的话,心里燃起了一股希望:
陈军要娶别人,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脱离陈家了?
想到这里,王小琴开门走了进去,说道:
“我愿意离开陈家,给你和大老板的女儿腾位置,但是你要给我一笔钱,我保证痛痛快快的走。”
王小琴已经想过了,她不需要拿很多钱,只要能让她维持一段时间的生活,饿不死就好。
因为她可以离开这里之后再找工作,到时候挣来的工资都是自己的,不用被婆家娘家剥削,她可以过另一种人生。
但很显然,陈家人误会了。
他们以为王小琴说的“一笔钱”,是“很大一笔钱”,是十万甚至几十万的封口费。
陈家人舍不得,因为他们认为王小琴不值得。
一个被他们家买来的、呼来喝去的保姆而已,怎么配拥有这么一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