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虾米的时候,攥起拳头,把某件东西放在了夏茯肚子上。
“你自强你的,我把钱塞进你兜里你就当没看到好么?”
夏茯下意识把“贿赂”抓进手里,她仰躺在沙发上,对着光打量着这有棱有角、酷似柱状水晶的深色小瓶子,用脚尖点了点青年的大腿,好奇道:“这是什么?”
“安神的复方精油,你最近压力太大了,睡觉的时候都会无意识地哼哼,我希望你睡得好点。”
她将瓶子凑近鼻尖,嗅到干枯的玫瑰花瓣被揉碎后洒满了檀木香台。
“确实,我老是觉得头疼,这个闻起来好香。”
方景澄垂下眼眸,用纹有漆黑蛇骨的手背轻轻蹭过她小巧的脚踝,提议说:
“那要不要趴在我腿上,给你揉揉太阳穴?。”
“你的大腿好硬哦。”
丝缎睡袍轻薄丝滑宛若青年的第二层皮肤,她攀在他的腿上,好
似贴住一条鳞片细腻的巨蛇,感受血肉在掌下脉动。
“因为我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怎么今晚脾气这么坏,老嫌弃我?”
青年的按摩先从她僵硬的脖颈开始,他将手指埋进她的秀发,捏住她的颈子数着颈椎节节往下,从衣领探进后背,抚摸蒹葭的塌陷,揉得她再说不出任性的抱怨,才慢悠悠拧开瓶子,把精油点在夏茯的太阳穴上,打着圈揉开。
草木的香味,青年的体温,夏茯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被亲吻的小花园,但心态和那时候相比,已大有不同。
她已经把月亮完整地抱进了怀里,趴在他腿上,放松得像午后街头懒卧的猫。
“没有嫌弃你,只是我脾气确实不好,一想到我没继续坚持留在公司,变成很有话语权的高层精英,也成为你的后盾,我就有点生自己的气。”
“如果我交换出去读书,你和公司那边怎么办?我们会异国恋么?”
好不容易劝好的小河豚又在吸气变大,方景澄急忙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提醒说:
“来,呼呼呼——吐气,放松。”
“别自己的气了,我已经很有钱了,那些钱都是你的,不需要你再继续折腾自己。只要我继续留在公司,只会越来越多……”
此事并非他有意夸大,自打实习后,方景澄就主动把工资卡递到了夏茯手上,作为直面客户的前端部门,他的指标压力大得吓人,但项目激励也不在少数。
但夏茯已经厌倦了有关金钱数量的探讨:她可不需要勉强别人来养活自己,为什么他就是不明白呢?
于是她转过身子,在青年的大腿上留两排湿漉漉的牙印,恼怒道:
“没有钱也可以!我可以出去打工,代写论文、留学中介兼职或者语言辅导,论坛里有很多留学经验分享,没道理我赚不到钱,总有办法照顾自己的。到时候虽然不像上班这么有钱,能买无人机,但给你买新出的游戏还有胶卷总归没问题的。我喜欢你……我也希望你开心,这也是我赚钱的目的之一。”
“我只想知道你喜欢现在的工作么?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看看?找一间小小的房子,学喜欢的专业,累了就选个阳光晴朗的周末,一起去没见过的地方探险。无论去哪里,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他明明看起来狡猾又迷人,宛若诱惑凡人坠向欲望的毒蛇,但有时候又偏偏躲在暗处,只知道瞪着那双无助的大眼睛。让她一个女孩把情话说的气势冲冲,犹如土匪撞门。
“我……”
方景澄不知道。
至始至终,他只是希望身边有个人爱他而已,为此他早就知道了被爱必然有其条件:要像父母、要活泼开朗、要聪明懂事才会得到那些爱。
他清楚爱产生的契机,因此不敢确定真的失去了经济基础,她还会不会爱他……
这种选择太过陌生、太过激进,她给他的感情比起温暖更像在灼伤他这种冷血动物。
可当这个总是饥肠辘辘的女孩用力咬
住他,他就哪里都不想去了。
方景澄温驯地垂下眼眸,他弯曲手指,用一节指骨抵住夏茯嘴唇,递给她一个方便咬住的部位,心甘情愿地喂养她:
“你确实要想我,Y国虽然是个很适合深造的地方,繁华、漂亮,但吃的东西好像还在备战时期,你加班的夜宵都是我做的,我现在包饺子这么熟练,你肯定离不开我。”
“蓝星集团有Y国的分公司,哪怕非要继承家业,我也可以先去那里熟悉海外业务,我会陪着你的……我也想一直在你身边。”
把我吞掉、把我带走吧。
……
为了避免耽误部门接下来的整体工作安排,夏茯在第二天清晨正式向方熙玉提出离职。
方熙玉在沉吟一声后拧起了娟秀的眉毛,她放下手里的材料,上下打量着夏茯,不快道:
“哎呀,我能理解接下来的工作压力很大,可现在正是澄澄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呀……你工作一直很出色,是哪里出现了困难么?”
夏茯如实描述了她的顾虑,将先前同老师、恋人谈论的结果换了个方式讲了出来,神情专注,态度诚恳,感谢过领导的栽培后表示没法继续兼顾学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