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疲累,看着好像是已然无力反抗了,但只要敌人靠近上山谷一点,他们就会立刻又再从地上爬起来,握着兵器严防死守。
最后那一日的子夜时分,篝火将山林烧出了一道道交错的鬼影,南邵神策军已然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沈北陌背后背着一只漆黑布囊,仗着千机伞锋利,单枪匹马破重围,往大凤山穿云峰上疾驰而去。
峡口中剩下的神策军士兵尚且还在誓死不退地迎敌,主将却是自己一个人跑了,李恪看不上这等逃兵行径,但他的那把千机伞太邪门,寻常士兵去追只有白白送命的份,还是要先以眼前大局为重。
他冷哼一声不屑道:“不管他,全力进攻,一举拿下一线峡!”
贺霄原本在观测战局,忽地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狐疑地回头看了眼沈北陌窜走的背影。
他朝李恪吩咐道:“你带人接着施压。”然后立刻跨上战马绝尘而去。
山路上,沈北陌已经顽抗五日,体力早就透支了,但通往小镜湖的山路太野,连马都上不去,她只能弃了马匹纯靠体力将火药背上山。
栗色的头发黏在鬓角,恶鬼面挡住了山林间缭绕的瘴气,里面秀丽的面庞也是已经被汗浸透了,她脚下步子沉重,不止背了沉甸甸的火药,还有一柄六七十斤的千机伞,到这个时候只剩最后一点信念在支撑着往前跑。
气喘吁吁之间,她恍惚听见了身后的马蹄声,有人追上来了,而且应该是识破了她的意图,能判断出来她的线路。
沈北陌一声不吭全力往前跑,没过多久身后丛林里就窜上来一个硕大的黑影,且不说男女差异,贺霄的体力状态也比她好太多了,轻易就撵了上来,一个熊扑将人撞倒。
那股力量实在太沉了,强势得叫人没法反抗。
沈北陌摔倒在地上,两人的铠甲相互抵着对方,贺霄掐住她的脖颈,喘着粗气奚落道:“怎么,背着包火药上山,是想炸湖泄洪同归于尽呢?”
“可惜了,你再没这个机会了。”贺霄抽出佩刀,显然他要完整割下敌军主将的头颅,用来击垮神策军最后的防线。
男人的眼眸反着刀光森寒,无情得像地狱罗刹看着一个死人,启唇寒声道:“我会替你照顾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