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1日,火曜日。
下午一点钟。
东京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VIP病房内。
“哎,我的孙儿啊。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和人打架。”‘寺田寿’的奶奶寺田史华担心着看着他的身体,一边用手在他已经打好石膏的手臂周围轻轻抚摸检查伤势,一边和她身边的医生说道:“后藤先生,手术应该没有问题吧?”
没错,自从昨天晚上五点钟以后,陈寿作为并不常见的VIP病人紧急入院。至于为什么能进入VIP病房,那还得靠他奶奶的协助。
据说她在听说陈寿受伤这件事之后,直接找到了院长协商此事。他还听说他的奶奶曾经是院长的老师,她比院长在医院呆的时间都长。而且爷爷在他入院不久后也打电话来慰问过他,所以……他就像现在这样堂而皇之地躺在了VIP病床上。
然后,所有关于骨科的专家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开会商讨起他的病情。讨论的结果是:要赶快进行手术。就这样,从今早八点开始经历了三个小时的手术抢救,终于让手臂初步复原。当然,对于VIP病人,手术肯定是不需要排队的。于是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放心吧,寺田先生。令孙现在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已经没有大碍了。休养几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后藤医生的话让寺田史华稍稍安心,他鞠了一躬之后就离开了病房。见到他走以后,寺田史华继续严厉地教育着自己的孙儿:“以后你可不要这样了啊,打架什么的总是不好的。”
“哎呀,奶奶。有些架可以不打,但是有些则必须要打。如果自己的生命被威胁还能无动于衷,那我是真的没有活着的价值了。”陈寿解释着自己的行为是正当的,然而寺田史华还是板着一副面孔。
“那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了!”她还是很生气,但语气有些缓和:“人的生命是很宝贵的,如果你无法确定对方是否有攻击你的意图,你一定要抑制住心中的怒火。人类在遇到其他人的攻击时当然会反击,但是反击的形式不一定是物理形式上的。你知道你爷爷的故事吗?”
“哦?我爷爷?”陈寿来了兴致,不是因为他对寺田一郎的故事很感兴趣,而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奶奶居然也会这么健谈。来到这里的几年间,他可是很少见到寺田史华会发表什么言论的。基本上都是寺田一郎发表主张,她再在旁边附和着。
“嗯,怎么说呢……他以前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学法律的嘛,你也懂得。不过到了七年前左右吧,性格忽然有了极大的转变。”寺田史华说道。
“是怎样的转变呢?”陈寿越听越起劲。
“比起以前的强硬,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也不再毫无征兆地发火了。他曾经这样和我说:如果受到别人的攻击,没有目的的反击不仅不会消灭敌人,还会是自己身处险境。所以要忍耐,然后抓住敌人的弱点,一击致命。这种转变也许是他为什么能再后来当上裁判长的原因之一吧,不管怎么说,都感觉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寺田史华解释道。
“……”陈寿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如果按照奶奶的说法,爷爷在七年前有了这样那样的变化,难道说……陈寿忽然一惊,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极低的猜想。虽然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它,但是这仍然使他渗出了冷汗。
“你怎么了,小寿。是不是身体出什么状况了?我来帮你看看心率,放松。”寺田史华作势就要拿出跟着自己多年的急救箱时,陈寿拦住了她说道:“我没事的,奶奶。我只是好奇: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爷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之前他回到寺田老宅时寺田一郎对他说过的话:“你是穿越者吧?”
说实话,那时的他心里一惊,害怕自己的身份就此暴露。但他在当时也坚信着一点:自己在这个世界绝对是唯一的穿越者,不容置疑。再加上爷爷后面又把话题转变为日常的一些琐事,他即便有所怀疑,也没有将它当成多大的一件事。直到真正的寺田寿现身,它才了解到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复杂。
“寺田先生,”刚才说过话的后藤医生又一次进入了病房说道,“刚才在您的办公室遇到了一位病人,说是已经和您约好了。”
“哦?”寺田史华愣了一下,随后想明白了,吩咐道:“我知道了。这样吧,你把她带到这里来吧。我可以一边诊病,一边照看自己的孙子,对我来说也方便一些。”
“啊?没事的,奶奶。您先去忙吧,我这边自己一个人也OK的。可您的身体扛得住吗?之后尽量还是少接这种活吧,毕竟您已经退休了……”他没想到寺田史华会如此的溺爱自己,高兴的同时也为她的身体担心起来。
“这叫什么话!即便是退休,也一样可以发光发热,这是你爷爷说的。而且我还是医生,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刻不容缓。你以后工作以后也要做到干一行爱一行,这样才是我们寺田家的人,明白吗?后藤医生,把病人带过来吧。”寺田史华又将陈寿教育了一顿后,后藤医生再次离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