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彼得感觉不是世界疯了,就是自己疯了。
那个叫艾尼斯卡曼德的家伙怎么会这么善良?
外形上的缺陷对人有很大的影响,从小生活在鄙夷与恶意的嘲讽中,大部分人会变得怯懦、自卑,小部分人会变得偏激而又疯狂。
只有极少数能培养出一颗强大的心脏,这种人只要给他机会,将取得令人侧目的成就。
显然,彼得不是极少数,不是小部分,甚至不是大部分。
他是三者的综合体,不能说毫无人性,但彼得的生命中,所有理性占据上风时考虑的都是自己。
因为在他的童年时期,除了妈妈,没人会关心他,爱护他,至于敬佩、欣赏、尊重、友善之类的眼神更是从未被投注在他的身上。
直到11岁的生日,猫头鹰飞进了他的窗口,霍格沃茨的礼堂中出现了一名矮矮胖胖的小巫师。
西里斯布莱克、詹姆波特、莱姆斯卢平,他第一次知道朋友是什么,那段时间是彼得最快乐的日子。
也许彼得曾站在塔楼上,默默的告诉自己,之前没得选,可现在他想做个好人。
可惜,决定命运的往往并不是顺风时的分享,而是逆境中的坚守。
如果没有遇上伏地魔,可能他之后的生命中会充满笑容。
但现实没有如果,人生需要抉择。是选左还是选右最终全由自己决定,所有的幸与不幸也必须自己承担。
错误的决定害人又害己,正确的决定也未必不会害己又害人。
怨世道不公,怪众生冷漠,恨自己无能,可在该死的战争中,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人,不论不分巫师麻瓜,都只是命运的玩偶罢了。
诸运皆天定,半点不由人。
这就是彼得的想法,一个胆怯失败者的自我安慰。
只要他坚信以上的内容,便能心安理得的将自己所有的错误归咎于命运。
因此彼得承认心中的恶,但不以为耻,他只是被逼无奈呀!
其实这个外形不佳、矮矮胖胖的男人并非全无良知,面对那些善良的、愿意付出的人时,他以为自己表面恭敬、内心却满是不屑与嘲讽,但事实上在心灵的更深处,也会滋生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歆羡和敬佩。
当听见艾尼站在门外关心问候时,他有一瞬间甚至转了个念头若那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伏地魔,而是如艾尼这样的人
可随后诡异的穿过大门照耀而来的荧光,将彼得心底飘荡的文字全部换成了粗口。
斯卡曼德教授,谢谢你的好意,可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好吧,如你所愿,先生。记得在需要帮助时呼唤我,再见。
又薅了一大把黑羊毛,艾尼满足的离开了彼得办公室的门口。不过意外的是,竟然还有几根小小的白羊毛夹杂期间,让他对彼得更多了分认识。
人心被贴上复杂的标签,不光是因为充斥其中的繁乱思绪,更是由于哪怕是其自身都不能完全弄懂里面的想法。
即使没有彼得拒绝,艾尼也没时间陪他继续玩下去了,就在刚刚透射出净化之力的当口,一只银白色的小鸟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伦敦,小惠金区,布尔顿街,十二号。
弗农身体紧绷的向窗外望了一眼,街道上空空如也,没有车辆、没有行人、也没有不速之客。
钟摆费力的摇动着身躯,以期能让那两根懒惰的指针可以准确的移动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七六分,就是这个时间,为此钟摆不停的咔哒作响,仿佛在说:
看那,那都是我的功劳。藲夿尛裞網
这是属于主妇的时间,全家人只有佩妮还在厨房忙碌,与锅碗瓢盆交响曲同时传来的,还有活动室中激烈的交火声。
两个小兔崽子。
听着孩子们各种意味不明的呼喝,弗农习惯性的啐了一口,快要绷断了的后背却蓦然放松下来。
嗅着家庭美满的味道,弗农摸了摸最少减掉了三尺的腰围,说服自己一会儿的访客也许并没有那么可怕。
而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弗农打开门,就看见一张和煦的笑脸。
也许是因为笑容这项世界通用的语言,也许是对方年轻的面庞,当然也可能是艾尼规矩的着装,让访客看起来与弗农印象中的疯癫巫师完全不同。
总之,弗农忽然就不紧张了。
尽管他之前确认过并没有人从街道上走过,可那又怎样呢?巫师有些奇奇怪怪的手段在正常不过。
自从与哈利的关系破冰,巫师的各种造物实实在在的改善了德思礼一家的生活,得到好处后他们对魔法已经不再抗拒魔法。
人们所厌恶的东西中,到底有多少是因为求不得?这个谁也说不清楚。
斯卡曼德教授?
弗农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对方身上似乎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气度,让他的语气中不自觉得就带上了几分尊敬。
您好,德思礼先生。我是艾尼亚斯斯卡曼德,冒昧打扰,非常抱歉。
艾尼伸出右手和弗农握了握,得体的礼仪让弗农对他的印象再次加分。
当脸上露出笑容后,德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