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在酒楼的包厢,从这里能看到刚刚的几个小乞儿正在开心地吃着大馒头,仿佛馒头是什么世间美味一般。
小二将鱼端了上来,青竹一下子没了胃口,她想起来以前学过的诗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虽说自家的条件还达不到朱门的条件,但是这一幕对比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大姐,你是不是心疼那几个小乞儿了,我看着他们那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虽说咱们家以前也过过苦日子,但是还没有穷到这个地步,如今咱们坐在酒楼包厢,看着他们坐在地上吃馒头,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青兰见着大姐的神情,也放下了筷子。
“是啊,都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如今却只想着吃好吃的,对那些穷苦的人视而不见,如今这鱼吃着都不香了。”
“大小姐,您已经做得很好了,何必这么自责,这世上的穷人千千万,数都数不清,要是人人都这么想,那这些吃的还能卖给谁呢,老爷已经组织了那些乡绅富商每隔一段时间施一次粥,他们也饿不死的,等到长大了,也能帮人做工赚钱养活自己了。”
水东平日里也跟着夏至和冉老爹出门,所以比青竹更加了解县里的情况。
“也是,是我自己一下子钻了牛角尖,呵呵,还要谢谢青兰和水东哥的提醒,来来来,咱们快吃,吃完了我还要找他们说话。”青竹继续吃饭,几个孩子又跟着开心地吃了起来。
她们没有继续停留,吃过了饭,青竹将几个孩子送到了李姨娘处,让她帮忙照看着,又带着水东和青兰、青菊去找到几个小乞儿。
“小姐,谢谢您给的馒头,我们都吃饱了。”小乞儿见青竹她们过来,忙起身说道。
“不必客气,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人,家里的长辈都没了吗?”青竹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们都是附近村子里的,我家里爹娘都不在了,也没有田地,所以就带着弟弟妹妹一起出来讨饭,有人见我们可怜,就会给我们一些铜板或者吃食,倒也不至于见天地饿肚子。
这几个是隔壁县的,他们也都和我们的情况差不多,不过他们家原本是有田产的,但是都被叔伯们占了,没办法,在村里活不下去,跟着人一路乞讨到咱们县里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说话要比那些孩子都稳重,你们平时都是住在哪里?”
“我大名叫汪顺,小名叫狗蛋,这是我弟弟铁蛋,这是妹妹小丫,我们平日里都住在城西的破庙里。”汪顺一一介绍了一下他们的人员。
“我看你们中有人才七八岁的样子,按理来说应该可以去育婴堂里,那里面也有免费的粥水喝,怎么你还带着他们来乞讨呢?”
“小姐有所不知,那里面虽然可以每日喝点粥,但是还有不少年纪大一些的孩子,我担心弟弟妹妹去那里受欺负,而且为了他们的安全,育婴堂的孩子一般不允许外出的,一点也不自由,也仅仅是饿不死而已,我想着带着他们在身边,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能让他们都吃到,我也放心些。”
“原来是这样,那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就这么一直带着他们乞讨吗?”青竹见他说话有自己的逻辑和思考,而且遇到青竹也不怯场,之前对付王家人也是有智慧的,心里起了爱才之心。
“我也想过这样不是办法,最好是能自己做点小本生意,但是我目前还没有银钱,也找不到合适的路子,春天的时候,我带着弟弟妹妹去给人种地放粮食,人家也会给我们一口饭吃,但是有时也会被那些人骗着干了活,不给我们吃的。
像这冬日里,我还会带着他们去城外捡柴,专门找那些好心的人家卖了,有人会给钱,有人会给粮食,总之还是能对付一顿的。
有时候去帮人放牛,牛跑了我们满山去找,最后没有拿到钱还被人骂了一顿。
不过我不甘心,只要遇到愿意给我们一口饭吃的人家,我们就是赚到了,所以虽然没存下钱,但是却能让他们吃上一顿饱饭。”
青竹听到他的话,心里很是佩服,像这样艰难生存,但是从不放弃的人,这样的精神很是令青竹佩服。
“要是我想让你们跟着我做事,每日给你们管饭,我看你们身上的衣裳都很单薄,所以我还会给你们一些干净暖和的衣裳,至少不受寒,你们愿不愿意呢。”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谢小姐,多谢小姐,您可真是我们命中的贵人。”汪顺听到青竹这么说,忙拉着几人跪下朝着青竹磕头。
“不必多礼,你们快起来吧,地上凉,别着凉了。”青竹见他们磕头,忙把人拉起来。
“小姐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汪顺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能被小姐看上的优点,而且他们都是些孩子,只以为青竹是见他们可怜才帮忙的。
“我想让你们去做些小买卖,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其中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如今你们还小,知道了也理解不了,我会慢慢告诉你们。”
青竹之前就在想,如今老爹被人盯着,那么他们就不能只是沉默着被人找上门来,而是应该要有自己的眼线,以后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尽快知道,掌握了消息,那就是掌握了主动权,